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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祁和傅魅在喝茶。

都穿回男裝了。

現在柳祁看著傅魅的時候,眼神都有點不對了。

不是那種歪心邪意的不對,對於柳祁來說,歪心邪意並無什麼不對。他看著傅魅,居然有些為他難過。金迦藍至今都不知道傅魅是死是活,而傅魅一人在此枯等,也不知金迦藍重病的消息。柳祁又忍不住想起那些惡俗的劇情,金迦藍以為傅魅死了而輕生,傅魅得知迦藍死訊估計也活不下去,那就真是好笑又可悲了。

想到這個,柳祁竟然還真的抿著嘴輕笑出聲了。那悶悶的笑聲驚動了沉思中的傅魅。傅魅問:“想什麼這麼好笑?”柳祁也不好說,隻道:“沒什麼。”傅魅看他一眼,試探著地問:“我也不知該說不該說……”這種話頭,一聽就知道接下來沒什麼好話。但柳祁也習慣了傅魅不跟他說好話了,便笑道:“但說無妨。”傅魅便道:“你剛剛笑了,是因為想到敖歡麼?”這話說得似乎很含蓄,實際上卻很露骨。柳祁聽了也不覺臉色微變。

他和敖歡這幾天爽翻天了,關係是真的變了,卻不知傅魅是從哪兒知道的。且柳祁莫名覺得有些難堪,又不好說,隻笑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四個字,很簡單的,但說出口通常表示了一定程度的不愉快。傅魅馬上會意,笑道:“我看你們比較熟悉,他這個人也可喜。倒是他不大愛搭理我的樣子。”柳祁聞言一愣,他竟然想象不出來敖歡不愛搭理人的樣子。柳祁印象中的敖歡,愛笑又愛說話,盡管言談舉止中會不自覺地透露出些桀驁來,但總不會冷漠。

但柳祁仔細一想,那金迦藍對他也挺冷淡的,可對傅魅想必是另一個樣子。這個念頭卻使柳祁毛發有些倒豎了,他怎麼把自己與敖歡比作金迦藍與傅魅了?這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起碼發生石丘的事,柳祁是絕對不會為了敖歡而衝回去的,那敖歡也想必不會為了他撥馬回頭。

這個想法卻猶如一顆雪球一樣,在柳祁的心中越滾越大,撞得他的思緒七零八落,竟不得安生。柳祁卻認為這點想法根本不重要,故他壓抑下這紛飛的思緒,叫自己多想想大局的事。有時他又會想想金迦藍和傅魅的悲劇,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也不知他是不是什麼厄運烏鴉托生的,沒想幾下,居然真的就傳來了金迦藍的死訊。

那柳祁心中疑惑,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屋舍,見劍駿正在和敖歡說著什麼話,看見柳祁回來了,便都安靜下來。柳祁心中明了,臉上笑笑:“看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迦藍的事的。”敖歡笑了:“橫豎這世間再沒有金迦藍、傅魅,也沒有常自碧了。”

劍駿自行告退,那敖歡便牽著柳祁的手,說道:“虞族的叛亂已經全部平息了,大局已定,金迦藍死在最好的時候了。”柳祁一笑,說:“是啊,可不知道傅魅和常自碧死得好不好?”敖歡便笑:“傅魅和常自碧都死在虞族的叛亂之中。天子也想表示撫恤,可惜這二人都是沒有家室的,隻能夠表彰表彰了。” 常自碧死掉了,柳祁還真的沒有退路了。

柳祁心裏忍不住想:敖歡總說要我甘願,不會逼我,但到頭來,他真的有給我選擇麼?

陽光透過花窗,在敖歡的側臉上留下明暗的色彩,暗的灰黑色,明的是淺碧色——他的眼睛在陽光下的總似寶石一樣。這顆寶石看著那樣的剔透,但卻其實難以看透。柳祁凝視著敖歡的眼睛,那專注的神情,讓敖歡被含情凝望的錯覺,險些想吻上去,卻在敖歡意欲低頭索吻的時候,看到柳祁的眼珠靈動地轉了轉,又露出那聰明蛋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