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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尷尬沒有維持多久。柳祁很快就推開了敖歡,淡定地道謝並告別。敖歡也仿佛不曾硬起一樣,露著那孩童一樣的笑容與之告別。

柳祁很不高興,若為他這個不高興分析成因的話,第一大概是他重造再生之後就沒停過被男子調戲,第二個原因,就是他擔心魏略。他怕魏略出了事。

但魏略再要緊,也比不過他自己的事。因此他還是得先沐浴更衣,盡管沐浴之前他已讓人去魏略府上探詢。辦事的人倒很利索,在柳祁洗了個特別徹底的澡,換了身幹淨衣裳,還梳好了發髻之後,那人便回來了,帶來的消息卻讓柳祁高興不起來:魏略仍未回府。

他覺得找敖歡的幫助並不會很大,實際上找夏炎盛會比較好。可這件事他總覺得不能讓內衛府插足,內衛府若徹查起來,恐怕得牽連出柳祁買賣異族戰俘的事來。

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在少帝一念之間。柳祁拿不定少帝的心思,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隱隱覺得少帝對自己的評價其實很低,在少帝心中,說不定他的地位還比不上常無靈。

柳祁沐浴的時候,其實覺得怪異,身上一點情欲的痕跡都沒有,可能對方比較輕手輕腳吧,然而**卻有些微妙的刺痛。他忍不住低頭掰開自己的大腿看,這才發現大腿內側有牙印,隻是紅紅的一圈,其中兩點牙痕尤其尖,咬出了絳紅的兩點,顯然刺破了皮肉。

媽的。

柳祁心中暗罵。

柳祁有時都訝異,自己對敖歡的忍耐度是不是太低。每次自己對著敖歡就沒好脾氣,雖說表麵上禮數做足,可他心裏就是牙癢癢的,腹誹之中還能夾雜髒話。須知道他以往不能說是罵人不吐髒字,應該說是幾乎不會罵人。該動手就絕不含糊,不該動手他就含笑忍著。

總之不罵人。

罵人總似落了下乘。

柳祁又來了四方神廟,指名道姓的說要見廟祝。廟祝原想推脫不見,但整個四方神廟的香客都被趕走了,廟還被官兵圍了起來,他不見也得見。那廟祝果然是異族人,乃是一個魁梧漢子,盡管站那兒不動,也使人感覺他渾身都是力量,說他是個上香念佛的廟祝,還真是無人信。

柳祁見得人多,一瞅這個所謂敖歡舊友的廟祝,就知道他是個死士之流的人物。那柳祁笑著坐在圈椅上,說:“閣下是叫劍駿嗎?”劍駿抬眉答道:“是。”那劍駿的態度倒是不卑不亢:“不知道常太傅因什麼緣故將咱們寺廟重重圍住?”柳祁笑答:“‘重重圍住’倒算不上,不過叫幾個官兵守住了門口罷了。原來是我丟了一件要緊的東西,想翻找翻找。”劍駿卻道:“常太傅好大的威勢,丟了一件東西就能勞動官兵搜索了?不知道天家皇帝知不知道您這樣厲害?”柳祁哈哈一笑:“言重了!這東西確實要緊,但我也隻是區區一個普通文官,當然沒這個權利。故我先去了大理司報案,大理司也認為很重要,才發了令使人過來的。這倒是合法合理的。”

劍駿聽了,也不好糾結,便放緩了語氣問道:“哈哈,既然如此,倒是我誤會了。不知道大人丟了什麼物什,這樣要緊?若我見著了,也好幫個忙。”柳祁見這劍駿一進一退的,倒很能拿捏,便想道,這可不是個普通死士,估計是敖歡跟前什麼得力的人。那柳祁手中拿著折扇,敲了敲圈椅邊角,似在思忖,半晌勾起一笑,說:“不必勞動先生。我已讓人搜了。”

劍駿倒不介懷,他篤定柳祁搜不出什麼來,到底魏略也不在這個寺廟裏頭。他這樣站著,似一口鍾一樣,穩得很,似四麵來風都吹不倒他的。柳祁倒有些羨慕敖歡能刮來這麼一個人物給他賣命。那柳祁一向想要個得力的心腹,但似乎拿到手裏的都不盡如人意。那柳祁又想,自己也想有個骨頭很硬的、能護著自己的母親,以及位高權重又能多看自己幾眼的父親,這些都沒有。敖歡都齊全了,柳祁憤憤想著,敖歡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還把魏略也奪去?

妒忌,妒忌,柳祁握住折扇的骨節有點發白。這點發白卻吸引了劍駿探究的視線,柳祁到底很敏銳,察覺到了之後便放鬆了手腳,給了劍駿一個波瀾不興的微笑。柳祁正想說點什麼來掌控節奏,那官兵卻來了,抱拳道:“稟大人,在劍駿廟祝的房間裏發現了禁物!”劍駿臉色一凜,心想這斷無可能,但他回過頭去看柳祁,卻見柳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知那是柳祁有心誣陷,故劍駿也收起一腔子辯駁的話,冷眼看著柳祁。柳祁見劍駿是個明白人,便笑道:“好了,勞煩跟我去大理司走一趟吧。”

雖然柳祁嚴重懷疑這件事是敖歡幹的,但沒有真憑實據,當麵質問敖歡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唯一的線索可能在這個四方神廟,然而柳祁也不覺得自己能在這兒找到什麼痕跡,所以他才打起了這個“敖歡故友”的主意。敖歡把他的魏略綁走了,他就把劍駿放進大理司裏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