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馬晴，換了一個微信，然後馬晴也起身，到門口叫車去了。
咖啡館裏，隻剩下我跟亮亮兩個人，麵對麵坐著。
亮亮側著頭，好像在想什麼事情，過了好一會兒，才問我，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我說，我和小菊要了你公司的地址，本是想來看你，給你個驚喜的。
小菊說，我對你太不關心了，我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隻是沒想到，會看到你跟......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亮亮便打斷了我，他的臉上，有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好像是快樂，又好像是很不快樂。
肖波，我沒想過你能來看我。
今天的這個會，本來你不應該出現的，我本想著，等我把一切都談好了，再告訴你。
可你這樣一出現，我之前跟那死胖子說的一些話，他可能就不會相信了。
亮亮口中提到的死胖子，應該就是胖金主吧。
我靜靜坐著，想聽他跟我解釋，到底他什麼時候跟胖金主勾搭上的，他們之間，到底又有什麼計劃。
可是，亮亮什麼都沒有說，他隻是轉過頭，特別認真地看著我，問，肖波，你願意相信我嗎？
怎麼了？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我的表情，應該是很不自然。
算了，就當我沒問，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的。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你好。
亮亮說完，不再看我。
這時，我突然想起馬晴在我耳邊小聲說的那句話，她要我當心身邊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和亮亮，在外麵吃了一點東西，然後一起回家。
到家後，亮亮問我，要不要泡一個澡？
我說，算了吧，今天不太想泡。
亮亮便不高興了起來。
你以為，什麼人都有機會在我這裏泡澡的嗎？你不想泡，是不是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
我覺得亮亮太過敏感，但為了不讓他再計較下去，索性聽他的，把衣服脫掉，去浴室泡了一會兒。
浴室的門關著，很快，鏡子上便蒙了一層水汽。
亮亮用手，在鏡子上擦出一塊光亮來，然後看著鏡子，看得出神。
肖波，我真是老了，最近做什麼事情，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有時候我在想，幹脆就在這個時候死掉算了，人一旦開始走下坡路，根本就沒辦法回頭，唯一能做的，就是中途停下，不要讓自己墜落得更深。
你知道，我最近為什麼情緒這麼反常嗎？
因為我在想，如果我真就這麼死了，還有什麼，是放心不下的。
當然，在老家的那個孩子，我是沒什麼好操心的。
畢竟就是為了兩個老人才去生的，他們自然會照顧得很好。
想來想去，除了你，我竟再想不到什麼了。
是不是很可悲呢？
以前聽人說，人活著，如果能活到了無牽掛的狀態，那就算是活明白了，但仔細想想，如果人活一世，到最後，連一點能夠牽掛的東西都沒有，那不是更可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