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都午夜了，還要吃飯嗎？
我問。
當然，要不咱們去吃金鼎軒吧，我餓了，想去那兒吃碗餛飩。
胖金主也不管我是否答應，便將車發動了，一路上，他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胖金主才問我，總是這麼晚下班，不覺得煩嗎？
還好，上班不都是這樣的嗎？
我看著窗外，午夜過後，北京城的人煙稀少了起來，車窗開著，冷風吹上臉頰，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愜意。
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我沒有車，總是坐在範爽的車裏麵。
他問我，一個男人，怎麼能連車都不會開呢？
不會開車的男人，跟硬不起來的男人有什麼區別。
我不敢開車，也許是膽子太小的緣故，也許，是我生來，便想做那個有人為我開車的人。
我還記得，有一次，範爽開車帶我去兜風，也是午夜，他把車開得飛快，一邊開車，還一邊尖叫著。
我說，你有時候，簡直就像個瘋子。
範爽說，我這輩子，就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最像瘋子！
肖波，你知道嗎？我一直都覺得，我的生命就隻有一半，遇到你，另一半才算是找回來了。
範爽很喜歡說這種矯情的話，聽著讓人心裏頭怪怪的。
我們兩個，把車開到郊外，從車上下來，就坐在路邊的草地上，仰頭看著星空。
老家的星空，跟北京的比起來，那才叫真的星空。
範爽說，你不覺得，咱們兩個人，這樣特別浪漫嗎？
我說，兩個大男人晚上不睡覺，跑到郊外來看星星，聽上去就很惡心好嗎？
範爽不說話，我總覺得，他有時候，庸俗得可怕，有時候，又他媽像個藝術家......
想什麼呢？
胖金主問我。
轉頭，衝胖金主笑了一下，說，沒什麼，想家了，在北京，連星星都很能看見。
星星有什麼好看的？
等下一次，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裏一到了晚上，都是放風箏的。每個風箏上都裝了彩燈，各種顏色，比星星好看多了。
金鼎軒到了，胖金主停車，我跟著他，上到二樓。
沒想到，這個時間，竟然還會有這麼多人在吃飯，簡直像是一座複活的城市。
這些人，都是一會兒準備去夜店玩的。
在北京，網友見麵，有個流程，先約在一個燈光亮堂的地方喝杯東西吃個夜宵，把對方的一切仔仔細細看上一遍，感覺好，就一起到夜店狂歡一場，然後再去開房，感覺不好，等到了夜店，就偷偷地匿到人群裏去，這樣，誰也不傷害誰。
胖金主在給我講網友見麵的過程，就好像某個幫派的潛規則一樣。
在我聽來，這樣的故事，倒也很有些意思。
每座城市，都有它隱藏的規則吧，每個族群，也都是一樣。
胖金主點了很多吃的，一邊吃，一邊問我，為什麼吃這麼少？難道是為了保持身材嗎？
我說，我這個人，生來就不胖，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吃得多，吃得少，也都沒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