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很多人都喜歡晚上出來買點什麼，我們的工作，就是滿足所有客人的需要。
我一邊吃飯，一邊跟亮亮說超市裏發生的事兒。
亮亮不喜歡聽，總說，那些雞毛蒜皮，有什麼好講的。
肖波，你真就甘心這樣過下去了嗎？
如果，你隻是想在超市當一個破收錢的，那又何必來北京呢？你在老家過的日子，不是還比這個舒服嗎？
亮亮的語氣裏麵，都是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我低著頭，吃飯，不接亮亮的話，他說著說著，自己覺得無趣，自然也就不會再說了。
因了在超市上班，跟小菊的接觸，也日漸多了起來。
他平日裏懶得下樓，總是一個微信，讓我到樓上給他送貨。
我們超市，其實不提供上門送貨的服務，但經理跟小菊認識，又知道我是小菊介紹來的，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我去了。
小菊的家，比郭凱家，甚至是亮亮家，都要豪華很多。
兩室一廳的房子，房子裏，還養了一隻貓。
第一次去小菊家的時候，他正在跟貓賭氣，手裏拿著棍子，滿屋子追貓，可是，他那麼胖，貓又那麼靈活，怎麼可能追得上呢？
我說，幹嘛要跟寵物生氣，這小貓，多可愛啊。
小菊一邊大口喘氣，一邊說，你不知道，它要惹起你來，簡直會讓你崩潰！
說完，冷靜了一會兒，突然眼淚又掉了下來。
肖波，一個人生活，其實很苦的，要不是有這隻貓陪著，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上多久。
我從茶幾上，扯了紙巾，遞給小菊，讓他擦眼淚。
他擦著擦著，突然又笑了起來，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小菊帶我參觀他的房子，兩間臥室，一個客廳，其中一個臥室，幾乎比少女還要少女，粉紅色的床單，枕套，上麵堆滿了毛絨玩具。
而另一間，則破爛得像個倉庫。
這一間，你平時不住嗎？
忍不住好奇，問小菊。
小菊輕描淡寫，回了一句，這是我的工作室，故意裝修成這樣的，怎麼樣，看上去是不是特別可憐？
每次直播的時候，我都是在這個房間裏麵，一邊播，一邊假裝不經意地讓大家看到我住的環境，這樣，心疼我的紅包，就源源不斷地來了。
原來如此，這恐怕，也是小菊的生存之道吧。
我在小菊家的客廳坐著，他問我，亮亮最近沒有再說我的壞話吧？
我說，你們兩個關係那麼好，他說你壞話幹什麼？
小菊冷哼了一聲，說，要不是關係好，他那麼說我，我還不早就翻臉了？
不過，亮亮這個人，很奇怪的，從我認識他那天開始，我便已經察覺到了，這世界上，好像沒有一個人，他是真心喜歡的。
他有非常強烈的厭世情結，不僅討厭這個世界，更討厭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你跟他住在一起，應該也受過不少他性格上的苦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