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是沒有意思。
也許死了,反而會清靜一點吧。
倉鼠兔躺在床上,悠悠地說話。
他越是這樣說,越讓我心裏難受。
放心吧,咱們每個人,都會死的,不用急,反正那一天,早晚會來。
還活著,就先想活著的事兒......
我問倉鼠兔,吃飯了嗎?出去給你買點吃的。
倉鼠兔搖頭,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讓我躺下來,陪他呆上一會兒。
我躺下去,閉著眼睛,惡心的下體,也不知怎麼,又一次硬了起來,好像這間小屋,倉鼠兔的手和舌頭,都有魔力一般。
發泄過後,對倉鼠兔說,快吐掉!
不,我不要!
倉鼠兔倔強起來,那股子倔強,攪得我心裏,又是別扭,又是好受。
波哥,你想過,以後會怎麼樣嗎?
我是說,三十歲以後,或是四十歲以後,那時候,你會在哪,會過怎樣的生活呢?
倉鼠兔靜下來,靠在我的旁邊,房間裏,仍有一股子發黴的味道。
我很想帶著他,離開這間小屋,去酒店,去租一個更大的房子,或是幹脆把他帶到我家裏麵,不管去哪裏,總之,離開這裏就好。
隻是想想,身子,卻一動不動,像是癱軟了一般。
以後......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我歎了口氣,側過身子,背對著倉鼠兔,腦子裏,一片混亂。
倉鼠兔是個男人,而我也是,而且,我又剛剛結束一段失敗的婚姻,此刻的狀況,對我來說,實在太過混亂,混亂到,不願意動腦子去想。
我還是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一天不吃飯,怎麼能行呢?
從倉鼠兔的小屋裏逃出來,在街上閑逛,卻沒有給他買吃的,而是逃回家裏,關了門,關了手機,假裝,一切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入夜,我媽進來問我,跟小君,聊得怎麼樣了?
我說,那個姑娘,不是真的想要結婚,她不過,就是要賭一口氣罷了。
我媽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隻是以你現在這樣的條件,不找這樣的,又能找什麼樣的呢?
一個年輕姑娘,沒有什麼心思,正正常常的,會想要跟你結婚嗎?
肖波,你也該為我這個當媽的想想了,我想抱這個孫子,已經想了多少年,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看著我媽,臉上的皺紋,因情緒起伏,都跟著激動起來,夾得好深。
原來,小君的事,她是知道的,即便如此,她還願意讓我去跟她聊,甚至覺得,就算是這樣的婚姻,隻要有,也總好過沒有。
想想,難道不是一種悲哀?
結婚的事,以後再說吧,我累了,想睡了。
翻個身,不願再跟我媽理論。
過一會兒,我媽又進來,問,晚飯也不吃了嗎?
不說話,用沉默當作回應。
我在想,我第一次有了逃離那個家,逃離那座城的念頭,大概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