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才剛說完，莉亞就像一枚火箭，突然從床上彈了起來。
肖波，你今天總算說出心裏話了吧，你們這些男人，個個都是虛偽的，你心裏頭，不知道轉過多少次，想要離婚的念頭，可就是不說出來，非逼著我去做那個先提出離婚的壞人。
你想離婚是吧？想就這麼把我甩掉是吧？
我偏不讓你滿意，這輩子，我都不會讓你的伎倆得逞！
莉亞說完，哼著歌，到衛生間，洗澡去了。
我把地上的包，撿起來，掛到門邊的衣架上麵，那上麵，全是莉亞的衣服，一件我的衣服都沒有。
就好像這個家，好或是壞，全都是莉亞在說，沒有一丁點給我說話的餘地。
範爽問我，你跟莉亞，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沒有，夫妻間的事，都是小事。
我們兩個，約了在河邊釣魚，範爽的身邊，多了個陌生麵孔，聽說，是從外地過來支教的女大學生。
當老師，是不是很有意思？
隨便找了個話題，問女大學生。
女大學生姓周，有一個很男性化的名字，叫周衝。
她說，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爸就幫我把名字給起好了，他以為，早點起名字，將來生出來的，就會是男孩。
可惜，我讓他失望了。
從小到大，我爸從來都沒有給過我好的臉色，我也曾問過他，既然那麼喜歡男孩，為什麼不再生一個呢？
他說，你以為養孩子，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
說白了，生孩子，就是一場賭注。所有人，都想著，可以生出遂自己心願的孩子，性別也好，性格也好，將來是否成功也好。
但是，若真是存了這樣的目的，去生孩子，到最後，恐怕隻能是失望一場吧。
周衝起身，站到範爽身後，纖細的胳膊，從後麵，環住範爽的脖子，笑說，你到底會不會釣魚啊？怎麼這麼半天，一條魚都沒釣上來？
誰說的？你不就是我的魚嗎？
我在旁邊，看著兩個人，近乎矯情般的膩歪，不知怎麼，就想起了春眉。
春眉說過，再小的魚，都是渴望大海的。
範爽不是春眉的大海，那會是周衝的嗎？
當晚，把釣來的魚，在附近的餐館燒了吃，範爽問我，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帶莉亞一起來玩呢？
我說，她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女人，嘴裏說著不喜歡，通常，心裏都是很渴望的。
不信，你問周衝。
我轉頭，看著周衝，她的眼睛很大，眼睛裏麵，裝著一抹清亮的東西，我在想，為什麼，一個肯來鄉下支教的女孩，最後會選擇跟範爽這樣的人在一起呢？
還是說，擁有支教這樣崇高的理想，與喜歡有錢人，這兩者之間並不矛盾？
周衝說，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不太懂。
也許，我跟別的女人並不一樣吧。
我總覺得，女人懂得多了，想得多了，就不容易幸福。所以，我寧願做一個傻子，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都不明白，這樣稀裏糊塗過一輩子，不是挺好的嗎？
對！你這是大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