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門，問亮亮，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他說，你別進來，我哭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後來，我就躺在沙發上，一直聽著亮亮哭，也不知聽了多久，才終於睡了。
第二天，睜開眼，亮亮已經起床，餐桌上，放了剛熱好的牛奶，還有兩片烤麵包。
別忘了吃早飯，我先走了，再不走，上班要遲到了。
亮亮到底做什麼工作，我沒問過，他也沒說。
隻提過一嘴，那個工作，需要打卡，而且，是指紋打卡，非常的變態，遲到一次，便要扣錢。
我說，我在老家的時候，倒也是上過班的，不過，真難想象，用指紋打卡，是怎樣的一種情境。
人活著，好像被什麼追趕著一樣，不會覺得很累嗎？
亮亮當時，一邊在手腕上噴香水，一邊笑說，我從來都不抱怨，因為，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自己選的，所以，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是沒辦法的事吧。
莉亞曾經問過我，肖波，你為什麼要跟我結婚呢？
你呢？你又是為什麼呢？
我反問道。
莉亞躺在床上，在翻一本時尚雜誌，她說，我本以為，你是愛我的，可現在，有些不確定了。
別想了，這種事，想來幹什麼呢？
轉個身，試圖逃過這個話題。
莉亞將雜誌放到一邊，扯著我的睡衣，問，那你覺得，我想的是對的嗎？
多晚了，難道你不困嗎？
不，我困，但我還是想讓你親口告訴我，你覺得，我想的是對的嗎？
對的對的，這樣總行了吧，快睡覺吧！
我不明白，莉亞為什麼，總有那麼多的問題。
如果，人活著，就是不斷地去問問題，而答案，又那麼的無關痛癢，會不會，太無聊了一些呢？
莉亞沒再說什麼，也沒有睡，而是拿起雜誌，重又翻了起來。
那本雜誌，已經不知，被她翻過多少遍了。
有一次，我好奇地問她，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呢？
她說，這裏麵，有我過不到的生活。
哦，我明白了，她是在嫌棄我，沒有好好為她花錢。
當天下班，去商場，給莉亞買了兩條裙子，回到家，本以為她看到裙子，會高興的。
誰知，她一手拿著一條裙子，問我，你這是要幹什麼？
送給你啊，難道你不喜歡嗎？
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我喜歡的呢？
莉亞的表情，特別奇怪，跟我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不是說，那雜誌裏，有你過不到的生活嗎？那本雜誌，不就是教你怎麼買衣服的嗎？難道，我給你買了衣服，還是有錯嗎？
我發起火來，一把，將莉亞手裏的裙子扯過來，丟在地上，然後，又踩了幾腳。
莉亞什麼反應都沒有，隻是看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說，肖波，你根本就是不愛我的。
別放屁，你他媽根本就是沒事兒找事兒！
轉個身，摔門，找範爽喝酒去了。
我跟範爽兩個，在城裏唯一的那家小酒吧，悶頭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