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打車直奔衛校,衛校在城市的另一頭。
衛校儲備了不少美女資源,十多年前有一個叫李亞偉的人寫了一首叫做《中文係.的詩歌。他說:
中文係的姑娘一般隻跟本係男孩廝混
來不及和外係娃兒說話
這顯示了中文係自食其力的能力
亞偉在露水上愛過的那醫專的桃金娘
被曆史係的瘦猴賒去了很久
最後也還回來了,亞偉
是進攻醫專的元勳他拒絕談判
醫專的姑娘就有被全殲的可能醫專
就有光榮地成為中文係的夫人學校的可能
可見,中文係到其他學校泡妞是有傳統的。我想老K一定已經把衛校混得爛熟了。衛校那些妹妹其實大部分還是高中生,老K同誌沒有什麼下不了手的。
看門的老頭看了我們的學生證,眉頭緊蹙,嘟嘟囔囔放我們進去。
我問老K,以你為代表的色狼在這裏是不是臭名昭著。
老K說,沒那麼嚴重,他們隻是略有耳聞而已。
一個教室裏坐著幾個姑娘,她們在看電視,看“快樂大本營”。老K從後麵進去,繞到前麵,好像熟人似的。
老K和其中一個早就認識。在學校門口,老K打電話到寢室,寢室裏的人說她在教室看電視。我們才找過來的。
老K說,這個是他的後備資源,不到關鍵時刻不用的,今天是為了兄弟,這陳年的老酒終於要開封了。
衛校女孩一臉稚氣,來不及也不會打扮,看上去有些土卻顯得單純。但是老K在來的路上說,這年頭哪裏還有純的女孩,她們什麼不知道?
一下子搞得我的人生觀世界觀產生強烈動搖。
老師經常教育我們世界上總是好人多,光明總是多與黑暗,按照這個邏輯,那麼世界上純的女孩當然要比不純的多。
老K卻告訴我,要找純的就隻能到幼兒園去預定。
我很生氣,我說,還不是給你們一幫畜生折騰的。
女孩真的和老K很熟,她放下遙控器跟著我們出了教室。
這時我的兄弟,老K說,這是春春同學,發春的春。
女生用拳頭追打老K說,你好壞哦!
老K哈哈大笑,很受用的樣子。
後來,老K讓女生打電話再叫個美女出來,說請她們唱歌去。
幾分鍾後,一個瘦瘦的女生出現在我們麵前,是春春同學的室友,姑且叫她小容吧。
笑容,小小的臉,小小的身子,卻掩飾不了容顏中的幾分俏麗,是個美人胚子,隻是還需要時間的催熟和打磨。
7
我們找了一個卡拉OK房,在我們隔壁有一對****男女正對唱著一首歌:
“摸摸你的頭啊,好溫柔啊,摸摸你的臉啊,真正點啊,摸摸你的腰啊,好風騷啊,摸摸你的手啊,跟我走啊,摸摸你的背啊,跟我睡啊,摸摸你的腿呀,好大的水啊,什麼水呀,礦泉水啊,農夫山泉有點甜,有點兒甜,噢!”
老K問春春,這歌你會唱嗎?
春春說,K哥,你越來越壞了。
小容好像不喜歡說話,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你看她一眼,視線對接,她會朝你微笑。我也不說話。弄得我們兩人想是老K和春春的陪襯。
唱歌,不是我擅長的。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音樂期末考試,每個人唱一首歌。我決定唱一首《世上隻有媽媽好》,結果呢,我唱了開頭兩個字,跑調就拉不回來了,音樂老師隻好示意我坐下,我隻好傷心地坐下了,我還不知道為什麼叫我坐下呢?
許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叫跑調,無可救藥的跑調。
後來,我不唱歌,我提到唱歌我就頭大,我討厭音樂課。
但是,到卡拉OK房裏唱的有多少是唱得好的。純屬發泄,對著電視一陣怒吼,自己的心情就舒暢了。但是,和你一起唱歌的人心情可能很壞。所以選擇一起去的人,一定要選好,選擇那些發泄型的,千萬不要選實力派,否則你不敢唱,勉強唱幾句,可能把對方嚇暈。
這樣不好,唱歌出人命就不好了。我和老K一起就不存在這樣的情況,兩個發泄型的歌手在房間裏坐定,擺開陣勢,酣暢淋漓。
我們兩個都被譽為殺手級別的人物,我們在寢室裏哼幾句,在路上唱兩句,邊上有熟悉的人立馬遠走,邊喊:“殺人啦!”所以我們隻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獨自發泄,免得影響學校的教學秩序。
有兩個女孩子在場,我和老K收斂了些,把舞台讓給她們。
喝著酒看著她們投入地歌唱挺好。突然,我覺著自己老了,她們唱的一些歌新得讓我有了這樣的感慨。
老K喝了一點酒,加上晚飯喝的,有些高了,行為放蕩。
“酒能亂xing,一喝就亂。”
他是屬於這樣的人,他抱著春春,他們發出快樂的聲音。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出來上個廁所,小容在唱歌,老K和春春在玩兩隻小蜜蜂,浪笑陣陣。
春春和小容完全不一樣,成熟得不像她那個年齡的應該有的。就像被催熟劑催熟過的水果,提前瓜熟蒂落。身子包裹在衣服裏,呼之欲出,老K就好這樣的類型。
老K曾經對我說,他喜歡有些肉的女人,像陳思這樣的。睡上去下麵像墊著兩床棉胎。不過睡過棉胎之後,就再也誰不慣硬板床了。人就是這麼賤骨頭,標準上去了就不容易下來了。
8
出廁所的時候,我遇到了小容,她說裏麵太悶。
那我們出去走走吧,我說。
卡拉OK房外麵就是濱江路,夏日的夜晚行人如織,楊柳依依,但是現在冬天,沒有人願意呆在這裏感受凜冽的江風,除了酒灌多的那些家夥。
我們在路上走著,夜空爽朗,星星越聚越多。
歐陽,你不喜歡唱歌?小容說。
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可能是唱不好吧。
你的回答好有深度哦。
後來,我們聊了聊彼此的專業,我還問了她以後的打算。
她說,沒有打算,走一步是一步吧。
小容來自城市,但是家裏條件並不好。我能感覺出來,出身在這樣的家庭的孩子更加要命。
他們在學校裏可能比農村來的孩子更尷尬。因為他們雖然家境不好,但是一般情況下從小就沒有受過太多的苦,而城市天生賦予了我們很敏感的自尊和很膨脹的虛榮。我們逃避,發現逃不過,反而不能夠象那些從小吃苦的孩子那樣坦然麵對。
是不是經常會有我們學校的男生來找你們玩,我問小容。
是的,小容笑笑,不過我以前從來沒有出來過,今天心情有些鬱悶,所以春春叫我我就來了。
接下來,小容的話,讓我戰戰兢兢,她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孩。
她說,她相信來找她們的大學生覺大都數都不是像想老K那樣衣食無憂。她也經常到我們學校裏走走,她喜歡大學的氛圍,但是走多了就有些失望。看到太多光鮮的麵孔在校園裏穿行,遊弋於教室酒吧,網吧,迪廳,他們夜夜笙歌,他們尋歡作樂,他們把大把大把的青春扔在電腦遊戲裏,扔在迪廳酒吧裏,他們學著一切出身於富貴家庭的孩子那樣揮霍,他們交女朋友借錢應付戀愛開銷,拿著父母給的幾千元學費卻年年都有功課不及格,拿著父母擠出來的幾百元生活費心安理得的花,以維持自己的麵子,支撐自己的虛榮心。
她居然說出這樣犀利的話,這話好像在我的心頭紮了一針,雖然我不屬於這類型,但是離這些也不遠。揮霍著青春,在學校裏無所事事。或者真正的大學生應該是昆山那樣的,而我不配,老K更加不配。
許多人的背後有兩張包涵期待的臉,有兩雙望眼欲穿思念的眼神,有兩個含辛茹苦的父母,日日夜夜想著盼著,然後辛苦勞作著,想著爭氣的兒子女兒,盼著他出人頭地,起早貪黑的為那上萬元甚至更多的學費生活費而日夜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