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生把行李重新裝好,說道:“當時西方間諜都認為這是一款粗製濫造的武器,是若幹鐵片和一根鐵管的拚湊物?他們向華盛頓和倫敦彙報:德國已經不行了,連他們戰術核心的機槍,都采用如此簡陋粗糙的製造技術?不過,美英的槍械專家卻大吃一驚?他們知道,采用衝壓技術的德軍機槍,已經遠遠領先了他們。mg42射擊會發出類似高速轉動的電鋸的“嗤嗤嗤”聲,象撕開亞麻布的聲音。對於盟軍的士兵來說,這個聲音就是死神的聲音?”
陸達高興地搶答道:“所以我們的教授有了一個外號,叫‘惡魔教授’。”
朱重陽笑著說道:“哈哈哈,那我們不就成了惡魔的接班人了嗎?”
劉春生低聲說道:“教授非常後悔自己的技術被用來製造殺人武器。他辭掉克虜伯公司職務,專心在學校教書,再也不出校園一步。”
朱重陽反問劉春生道:“這都是教授的事情。為什麼盯上我們呢?”
劉春生白了朱重陽一眼說道:“因為什麼你不知道呀?不是因為你嗎?我們三個隻有你要進重慶國民政府工作,中流砥柱、青年才俊,不查你查誰?”
朱重陽的心又提了起來,用像蚊子嗡嗡一樣大小的聲音說:“啊?你們都知道了?我也擔心是因為我……我沒跟你們說,我要去工作的那個單位是個秘密單位,隸屬於國防部兵工局。他們有可能是衝我來的。”
陸達在旁看得樂不可支,他把笑容收斂後說道:“行了,劉春生你別嚇唬朱重陽,他膽小,你別給他嚇出個好歹來!”
朱重陽在旁摸不清情況,焦急地說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我都讓你們整糊塗了。”
上海的舊弄堂一般是石庫門建築,它起源於太平天國起義時期,當時的戰亂迫使江浙一帶的富商、地主、官紳紛紛舉家擁入租界尋求庇護,外國的房產商乘機大量修建住宅。上個世紀二三十年代,圍合仍是上海住宅的主要特征,但不再講究雕刻,而是追求簡約,多進改為單進,中西合璧的石庫門住宅應運而生。這種建築大量的吸收了江南地區民居的式樣,以石頭做門框,以烏漆實心厚木做門扇,這種建築因此得名“石庫門”。
老趙的交通站,就是在這樣的舊弄堂當中。此刻,他和呂萬才二人並排坐在方桌旁,正在專心地研究桌上的碼頭平麵圖。
這時突然傳來敲門聲,坐在方桌對麵的李四海站起去開門,進來了一名女人,是秋張。
呂萬才抬起頭時和秋張的目光相遇,兩人都怔住了。
老趙走到秋張身旁,對呂萬才說道:“呂同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上海特科行動組負責人陸秋張。別小瞧她是女同誌,我們一些大的行動都是她組織實施的,很有經驗。”
老趙的聲音變得像山穀的回音,空曠而遙遠。讓呂萬才的腦海中閃現出兩人第一次相見的情景。
那時候,年輕的秋張站在同樣年輕的呂萬才眼前。
秋張一身學生打扮,短襖長裙,配一副眼鏡,剪齊耳短發,穿一雙搭帶布鞋。亭亭玉立地站在呂萬才身邊,用甜美的聲音說道:“你好呂同學,我叫陸秋萍,秋天的秋,浮萍的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