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地下室大約五十多平,四周的石灰牆因為潮濕已經發了黴,整個屋子光線昏暗,散發著難聞的氣味。青年的頭被人反複按到冷水中,又被吊起來鞭撻。江北特派員老肖被綁在一旁觀看著行刑的過程。老肖是個中年人,他雖然隻四十剛出頭,卻早已兩鬢飛霜,瘦削而蠟黃的臉上皺紋密布,青筋暴露的雙手長滿了硬生生的繭皮。
行刑的日本兵向青年問道:“‘槍械師’叫什麼名?快說?他在哪?什麼時候到?”
交通員搖著頭弱弱的回答:“我不知道。”
日本兵冷笑道:“不說實話,接著給我打!”
皮鞭像毒舌一樣,又一次在少年身上撕咬。
老肖看見交通員受到這麼凶狠的折磨,心裏十分不忍,語氣急迫的說道:“他隻是個孩子,他什麼也不知道,你們衝我來。”
“嗬嗬嗬嗬……”一道陰冷的笑聲從黑暗中傳來。一個日本軍官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老肖身旁。他就是日本憲兵隊的特務科長美智郎,整齊的軍裝,潔白的襯衣,沒有一絲皺褶的領帶,顯得與這陰森的牢房格格不入。
美智郎眼睛盯老肖說:“他什麼也不知道……那麼說你知道了,你來告訴我。“‘槍械師’叫什麼名字?他在哪?”
老肖臉轉到一旁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麼。”
美智郎揮揮手,行刑的日本兵從旁邊熾熱的炭火中取出燒紅的烙鐵,來到交通員的身邊。
美智郎再一次問到:“告訴我,誰是‘槍械師?”
老肖不語,美智郎再一次揮手,當烙鐵按在交通員的皮膚上,發出來滋的一聲,同時一道白氣從交通員身上飄了上來。
交通員疼痛的叫喊,麵部扭曲了起來,整個身體也因為強烈的疼痛四處扭動,隻見他掙紮了幾下,就昏死了過去。老肖不忍看見這麼悲慘的畫麵,把臉轉向別處。
一個日本兵從外麵進來,對美智郎耳語了一會。
美智郎聽後點點頭,然後對老肖說:“走吧,特派員先生,大佐等著見你。”
老肖被兩個日本兵從地下室帶了出來,一直跟隨美智郎上了二樓,被押進田中辦公室。
田中正背對著老肖,他用著不太流利的中文說道:“我知道那個孩子什麼也不知道,但是你知道,你現在說了,你就能救那個孩子的命。”
老肖語氣堅定地說:“我們加入這個黨最起碼的要求是能夠為信仰而犧牲。”
田中聽後十分生氣,他威脅老肖道:“為了信仰而犧牲。嗬嗬,你準備好犧牲了嗎?”
老肖回答:“我是八路軍江北特派員,你不會殺我。”
田中看到老肖依然不肯鬆口,就指示憲兵們把老肖推到田中身邊。從這裏透過窗戶可以看見院子裏交通員雙臂被麻繩綁著,跪倒在地,一個日本軍官將戰刀抵在他的後脖頸上。
老肖驚懼:“你們要幹什麼?放了那個孩子……”
田中冷笑:“我警告你,你要小心。看上去很殘忍的。”
樓下院子裏的日本軍官舉起了軍刀,鋒利的刀刃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閃著亮眼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