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2 / 2)

“哪裏學來的這麼些話。”陸沉璧瞪了他一眼,見他麵上帶著笑,又伸出手去摸了摸,歎息道:“這下倒是不用再戴著麵具了。”

兩人額頭挨著額頭,隻聽謝鬆低聲道:“等著你加冠禮過了,我帶著苻陶去天劍門一趟,你等著我回來。”

陸沉璧垂著眼,心想自己要是說上一句不好,麵前這人會不會跳起來?

他沉默著,謝鬆也不說話,隻是搭在他後頸上的手稍稍用了些力,催促著陸沉璧快些給自己一個回答。

“不好。”陸沉璧吐出兩個字。

謝鬆也不生氣,隻是問:“為什麼不好?”

“我要同你一起去天劍門,我現在行走不便,沒了你便隻能在房裏打轉,趁著你還背得動我的時候,自然要多出去看看。”陸沉璧說的理直氣壯,倒是讓謝鬆一下說不出話來。

陸沉璧:“況且現在旁的人也不知道苻陶才是害天劍門滅門的凶手,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謝鬆默了會,才道:“你無須擔心,韓舟會同我一起去。”

房間安靜了一會,陸沉璧才笑了一聲,冷聲道:“他現在倒是做出一副慈父樣子,先前將我們耍的團團轉,還打傷秦霜,你……”

見謝鬆垂著頭沒說話,陸沉璧心裏一沉,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蠢貨,將剩下的話咽進了肚子裏。

“是我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裏去。”

謝鬆歎息一聲,他自然是不會生陸沉璧的氣。隻是心頭不舒服的是,韓舟的確還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未曾同自己說明。

兩人之間沉默著,便聽見房門響了響。陸沉璧說了進,便見一個黑衣暗衛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單膝跪地,衝著謝鬆道:“少主。”

陸莊主聽見暗衛這稱呼,眉毛挑了挑,看了眼身邊坐著的謝少主。

“什麼事?”謝鬆咳了一聲,掩飾過自己的尷尬。

黑衣暗衛道:“主人請您過去。”

“他房子在附近?”陸沉璧看著謝鬆問。

謝鬆不知,隻搖了搖頭。他看著暗衛問:“現在叫我過去?”

暗衛點頭。

“你去吧,你爹叫你,我總不能攔著。省的到時候他對我有意見,叫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陸沉璧往背後的枕頭上靠了靠,懶懶說。

謝鬆在房中又安慰了陸沉璧幾句,保證自己能在子時前回來,陸沉璧麵上才笑了笑,催著他快些出門。

韓舟暫時住的地方離陸府不遠,謝鬆到的時候他正站在院裏,麵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副畫卷,上麵的係帶已經解開,顯然是方才才被人打開看過。

故意將腳步放重了些,謝鬆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問道:“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老子叫兒子過來吃飯,不是天經地義?”韓舟將手上的茶杯放下,轉身看著他。

謝鬆狐疑看他一眼,心中想,原來他也要吃飯的嗎?他眉頭皺了皺,出聲道:“我以為你是不用吃飯的。”

“凡胎肉體,怎麼就不用吃飯了。”

謝鬆:“我沒見過三百歲的凡胎肉體。”

特別是看上去還這麼年輕的凡胎肉體。

韓舟咳了一聲,指了指一邊石桌上的畫卷道:“這個就是上次從陸沉璧那裏拿回來的畫卷,你要不要打開看看。”

謝鬆並未答話,而是直接走上去將畫卷鋪在桌上展開。

畫上是一男子,正站在庭院之中,朝作畫之人微笑。謝鬆朝那畫上人的臉看了許久,一轉頭,便見韓舟將麵巾拆下,露出一張和畫上人相差無幾的麵容來。

謝鬆看了看韓舟,又看了看畫,發現自己的鼻子還有臉型的確和他相似,但相比起來,自己的五官還是同母親更相似一些。

那畫邊上的時間算來離現在也有三百二十一年,他眼睛看到落款上,隻見上麵單寫了一個瑤字。

“畫得挺像的。”謝鬆放下這幅畫淡淡說。

韓舟走過來,將麵巾放在桌子上,看著那副畫道:“是嗎?我倒覺得是一模一樣。”

謝鬆又看了看那畫,畫中青衣男子麵色溫和正淺淺笑著,他沉默一陣,才道:“不一樣,你比畫上要老一些了。”

說完他抬頭看著韓舟,輕聲問道:“你為何這麼多年過去都未曾變老?究竟是血脈原因,還是……”

“我說了你也未必相信。不過……你說我老了,我很高興。”韓舟說完,麵上笑了笑。謝鬆見他一笑,心中一跳。

若說是不笑時候兩人隻有三四分相似,當他一笑時,兩人便是七八分相似了。

他正想著,便見一個黑衣人落了下來,沉聲道:“主子,娘娘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