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鬆說著停了一下,又道:“我也不比陶飛光差,若是有一日我能同他過上幾招,你便明白了。”
陸沉璧看著他,聽他最後一句說完,便忍不住笑了一聲道:“我又沒說你比陶飛光差。”
“我知道,隻是這樣一說罷了。”謝鬆道。
這話說出來,謝鬆覺得心裏舒坦了許多,不管陸沉璧信或不信,當不當真。他總是不會比陶飛光差的。
陸沉璧看了他一會,點頭道:“我明白了,方才是我失言,今後我不會如此說了。”他見謝鬆還是垂著眼看別處,便伸手拍了一下。
“還在生氣?連看都不看我一下了,原先倒是不知道你氣量這樣小的。”
謝鬆終於轉頭看他,道:“不是氣量小,是有些事本就開不得玩笑。”
他看著陸沉璧,隻當他是從小被寵著長大,有些道理不懂得。也在心裏笑了自己一聲,同這還未加冠的孩子計較什麼。
“我知道了。”陸沉璧應了一聲,見謝鬆麵色恢複了,正準備又多問幾句,便聽見隔壁傳來一陣床聳動的聲音,夾雜著帶著豔色的喘息呻吟。
謝鬆頓時便僵住了,連著陸沉璧麵色也一下沉了下來。他似笑非笑看了謝鬆一眼,問道:“你這是住的什麼好地方?連著還有人伺候晚上睡覺的?”
“我……我不知道會有人……”
陸沉璧打斷他的話,趕著他去收拾行李,又將從懷裏拿了個新的麵具出來戴在他臉上。這才帶著謝鬆回了劍霞山莊在鎮上定的客棧,遠比先前他住的那個好上許多。
上樓時候謝鬆待在一邊,陸沉璧喊了他一聲才見他看過來,便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帶我上去。”
謝鬆一看四周,發現影三不在,這才走過去將陸沉璧抱了起來。
他一手托著陸沉璧腿窩,一手攬著他的背,讓他能靠在自己懷裏。先前頭幾次抱著陸沉璧走來走去的時候,謝鬆還有些不適應,但是後來便也習慣了。
隻是今日陸沉璧看上去倒有些奇怪,謝鬆抱著他隻覺得他身上是繃緊著的,便忍不住問了幾句,是不是自己抱著他姿勢不對讓他難受了。
陸沉璧說了幾句搪塞他,等謝鬆送自己回了房間便打發他去休息。見著門關緊了謝鬆的腳步聲遠了,陸沉璧這才從床上跳下來,站在地上。
他走到一邊的桌邊,將紙筆收拾了出來,今天天色還早,陸沉璧暫時還不想睡。他將筆蘸了墨,在紙上先寫了一個陶字。
方才謝鬆那一番話,不過是在那晚看到陶飛光的情況下,他所認為的一切。
陸沉璧雖然覺得謝鬆不會說謊話來誆自己,但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陶飛光是陶庭的兒子,但是他母親卻是混天宮的長老之女,關霏。據說當年陶庭能從逍遙門一幹弟子中脫穎而出,接任掌門之位,便是借助了混天宮的外力。除了與封正陽的從小長大的情誼,還有陶關氏的緣故在。
陸沉璧寫著筆又一頓,關霏五年前便死了,但是陶二公子今年已經三歲了,若算上懷胎十月的時間,便是這第一位陶夫人死後一年不到,這位陶掌門同現在這位陶夫人搭上了線。
兩人成親時候興許肚子裏就已經揣上貨了。
“這麼不是個東西……”陸沉璧嘟囔看一句。
而這位新進門的陶夫人是個逍遙門裏王長老的遠親,是來探親的路上遇了山賊,恰好被陶庭撞見了。英雄救美人,兩人便綁在了一起。
陸沉璧將陶庭的名字同這位陶王氏連在了一起。
若是因為父親在母親屍骨未寒之時便娶了新夫人,還過了不多久便有了弟弟……陸沉璧坐在桌邊,腦中想了想陶飛光的樣子。
陶飛光會因為這件事情對親人痛下殺手?若是這樣便也太狠了些。
陸沉璧提著筆在紙上又寫寫畫畫,一張紙上一邊是逍遙門,一邊是天劍門。陸沉璧不明白的是陶飛光同天劍門,同謝鬆又有什麼過節?
現在也不能確認陶飛光就是背後下手的人,興許他隻是心中對父親怨恨已久,夜間無人之時打開棺材咒罵幾句。
而且謝鬆也說了,陶飛光當時背對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他衝著棺木裏麵做了什麼。
陸沉璧開始有點後悔為什麼當時沒在那裏多留一會,興許自己還能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