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陸沉璧自然知道,他想問的是謝鬆後麵去了哪裏。
“是在哪裏劍被搶走的?”
謝鬆想了許久,最後還是老實說:“在後山。”
陸沉璧轉頭看他,皺眉問:“你無事跑後山去做什麼,吊唁不是在前院的嗎?”他見謝鬆沉默不言,又問:“金秀山莊有問題?你不出聲我便是默認了。”
“不,我……我還不確定。”謝鬆道。
陸沉璧道:“有什麼不確定的,不如說出來,我也幫你想想。”他說完麵上便帶了笑,一雙桃花眼定定望著謝鬆。
謝鬆有些不自在,又不敢看他的眼睛,抿了抿嘴心想無論陸沉璧說什麼自己也不會說,這件事情不能再把劍霞山莊扯進去。
“哎,你就這麼討厭我?不願意說?”陸沉璧麵上的笑掛不住了,神色冷峻了起來:“看來我劍霞山莊是真的委屈你了。”
“不是的!”
陸沉璧一拍輪椅扶手怒斥道:“那你倒是說啊!”
謝鬆又抿著嘴不說話了,但是這才陸沉璧已經厭煩了同他慢慢拉扯。他眼睛一斜見著了那個木頭盒子。
這裏麵定然有什麼蹊蹺。
陸沉璧想著,便伸手過去拿了起來。謝鬆見他去拿那個盒子,也起身想去夠,卻被陸沉璧一聲坐下喝在了原地。
“這裏麵藏的不是姑娘的頭發,你還放在枕邊,想來一定是什麼好寶貝了。”陸沉璧說著便伸手要打開。
謝鬆一下連著他的手將盒子按住,急聲道:“不能打開!”
“放手!”陸沉璧想掙開謝鬆的手,但是這人力氣太大,死死握著自己的手和盒子。
謝鬆見他執意打開,心裏又急但想起陸沉璧的脾氣又不敢說重話,隻能道:“這裏麵東西不幹淨,你看了會不舒服。”
“不幹淨你會放在床頭?騙誰呢?”陸沉璧又掙動了兩下,卻感覺謝鬆的力氣越來越大,自己手都有點發麻。
他突然“嘶——”了一聲,軟聲道:“疼!”
謝鬆聞言一下鬆開手,陸沉璧趁機一下將盒子打開,看見裏麵兩半的蟲子屍體之後就將盒子一下扔在了桌子上。
“你就把這種東西放在枕頭邊!”陸沉璧猝然看見那蟲屍,呼吸都頓了一下。身上的汗毛都一下立了起來。
謝鬆檢查了一下,發現盒子沒有摔壞,便將蓋子合好又收進了衣服袖子裏。
“你還放進袖子裏!給我拿出來!”陸沉璧喝了一口水平靜了點,一見謝鬆這個動作心裏又是火起。
他拍著輪椅道:“你到底是什麼毛病?撿著蟲子屍體放床頭?”
“我開始就叫你不要看了,是你自己一定要看的。”謝鬆說了一句,又走上前給陸沉璧倒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邊。
“嚇著你了,是我的錯。”
陸沉璧冷笑一聲:“是那蟲子嚇的,你道什麼歉?”
謝鬆又不說話了,陸沉璧喝了幾口冷茶等到心跳平靜下來,這才開口道:“這蟲子你是在金秀山莊裏麵發現的吧。”
謝鬆知曉瞞不過他,隻點了點頭。
“你應該去了金秀山莊不止一次,前一次是什麼時候?”陸沉璧問。
謝鬆搖頭不答,陸沉璧見狀隻能道:“你不說我也能自己查到,隻是免不得要讓影三受點累。大不了將這客棧的人都圈起來,一個個問,總有人晚上沒睡沉聽見什麼動靜。”
“你……”謝鬆看陸沉璧一臉認真不似作偽,害怕他真做出這種事來,便道:“前四日晚上去的。”
陸沉璧見他終於鬆口了,麵上的表情便放鬆了一些。本還想譏他兩句,但見他這麼模樣,又怕把人說得啞巴了,便伸手一指那木盒子問:“這鬼東西是在哪裏發現的?”
謝鬆張口又閉上,重複幾次才發出聲音道:“在陶庭的棺材裏。”
“你撬人棺材了?”陸沉璧眉頭一皺,看著謝鬆。
這人平日裏做事循規蹈矩,心腸又軟,不應當是能做出撬棺材這種事的。
果然便聽見謝鬆辯駁道:“不是,我去的時候棺材還未下釘,我一推就開了。”
“然後就看見裏麵的蟲子了?你好端端去看陶庭的屍體做什麼?難道……”陸沉璧又想起那日謝鬆反常的樣子。
他認真道:“陶庭和你天劍門的事情有關係?是不是?”
陶庭突然發瘋殺死親子之後又自盡,這已經是江湖人盡皆知的事情。至於陶庭為什麼發瘋,便是眾人所疑惑的地方。
陸沉璧索性直接問:“陶庭是為什麼發瘋?”
謝鬆搖頭:“我不知道。”
他握緊了拳頭,低聲道:“陶庭發瘋的樣子同那日天劍門的師兄弟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