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正陽心裏有計較,但是現在陸婉和梅鶴夫人還在,他不願多說什麼,便說了幾句,將話題岔成了別的。
謝鬆等著他們走遠了才鬆了一口氣,趁著守院門的人交交班時候,從院牆邊上翻進了陶飛光的院子裏。
他一落地便一滾,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這才從陰暗處出來。
陶飛光的院子裏沒有丫鬟小童,像是他一人住的。謝鬆走到房門口,輕輕將門推了一下。
房門吱呀一聲便被推開了。隻是這房裏窗戶開著,加上今日的風也大,謝鬆一進門這門便被吹關上了。
這房間裏沒有什麼擺設,簡單得很,牆上掛著兩幅山水畫,一邊的桌子上也隻放了一盤茶具,旁的便也沒了。
謝鬆在這房間裏轉了一圈,什麼也未發現。他從房間裏退出來,關上門一轉身便見院中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黑衣,臉也蒙得嚴嚴實實。
謝鬆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這個時候繃緊了,他盯著麵前人,將自己背在背後用布纏成棍的長嘯握在了手裏。
那人並未有別的動作,等著謝鬆問了一句什麼人。他忽地動了,從袖中抽出一柄劍來隻衝謝鬆的麵門。
謝鬆後退半步下意識抽劍去擋,但是卻想起現在長嘯被布纏著,隻能拿著長嘯別扭地擋了一下。
兩人一觸即分,謝鬆害怕打鬥之聲會引來別人,往後退時候直接翻牆離開,他手握著長嘯,餘光一瞥,卻見那黑衣人居然跟了上來。
他腳下輕功催到極致,耳邊全是呼嘯而過的風聲。他不敢往前院走,那邊人更多,萬一被看見引起的事端更大。
金秀山莊挨著後山的院牆稍高了一些,謝鬆踩著上麵的瓦片直接躍進了樹林裏。等到他停下轉身的時候,那黑衣人也便也停了下來。
他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一路上隻跟著自己,也未曾出手,也未大聲呼喊叫來金秀山莊裏的逍遙門門人。謝鬆握緊了布包裹下的長嘯的劍柄,一雙眼死盯著麵前的黑衣人。
過了一會,這隻露出一雙眼睛的怪人終於說話了。
不知是不是許久沒有說話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啞:“你不該來這裏。”
謝鬆未曾說話,隻是準備將長嘯的布條解開。他的手指剛剛勾了一下,便見那黑衣人一下欺上前來,謝鬆直接拿掌去打,卻被一下製住。
握著長嘯的手感覺一麻,便沒了力氣。長嘯從手上滑落,被這黑衣人一下握在了手裏。
“這樣多的武林人聚集在這裏,你孤身一人,豈不是自投羅網?”黑衣人得手便一掌打在謝鬆的肩膀上,直接將他打退幾步。
那人定定看著謝鬆,緩緩道:“謝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是誰?”謝鬆站穩之後怒聲道:“把長嘯還給我!”
黑衣人笑了一聲:“你且連天劍門的仇都報不了,又怎麼護得住長嘯?還是讓我來先幫你保管最為穩妥。”
謝鬆雙眼通紅,腦中唯有一個想法,便是長嘯被人從手中奪走。他大喝一聲朝怪人衝去,那人也不多,隻同他見招拆招起來。
即使謝鬆出手皆是殺招,但他應對起來卻如庭院漫步一般輕鬆。偶爾出口說道:“力道尚可,速度稍稍遜一些。不過你這個年齡卻也是難得了。”
與他不同,謝鬆卻越來越心驚。自己身份被此人一言道破,而對他卻一無所知。過招之間謝鬆所用皆是天劍門功法,此人應對便也是用的天劍門的掌法。
“你究竟是什麼人?”謝鬆又是一掌揮出,但卻被此人躲開。反倒是自己速度太快難以轉身,被人從身後打了一掌。
喉頭一陣腥甜,謝鬆頓時吐出一口血來。
黑衣人站在他身後,淡淡道:“還是年輕了。可惜……”他見謝鬆掙紮著爬起來,又要攻向自己,便後退幾步又道:“長嘯在我這裏,若是你有本事,便來拿。”
謝鬆趴在地上手指間都是泥土,他看著黑衣人轉身離開,眼前模糊又清晰。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