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 / 2)

打發了小二下去,謝鬆將麵吃了個幹淨。總覺得是在劍霞山莊住了幾日,嘴巴都被養刁了,這樣一碗麵吃下去,嘴裏像是沒有味道。

謝鬆這兩日便不著急去金秀山莊,而是將撿回來的蟲屍拿回來仔細研究。他自認看過不少書,曾今天劍門有一個藏經樓,裏麵弟子能看的書,謝鬆基本上都翻過。可是這樣一隻蟲子他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他敲著那裝著蟲子的木匣,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拿著財寶箱卻沒有鑰匙的窮鬼。腦袋裏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謝鬆甚至連蠱蟲都想到了,可傳言能真正用蠱的南疆苗族在幾十年前就消失了,這麼多年也未曾聽過他們的消息。如果這個真是他們養的蠱蟲,天劍門同他們又是有什麼恩怨,要下這樣的蠱蟲殺人?

折騰了這蟲兩日,謝鬆晚上睡覺時候都夢見了那蟲在自己身上扭來扭去,半夜驚醒才發現不過是夢一場。他在床上緩了一會,還是不放心起來打開木匣看了看,見那成兩半的蟲子還在,這才又回了床上睡去。

又過了兩天,吊唁的人便陸陸續續來了。謝鬆混在人群裏,也瞧見了劍霞山莊的馬車。他一下攥緊了手,便見著陸老夫人被秦霜扶著下來,後麵便沒了別人。

一時心裏被失落填滿。他搖搖頭,心道是自己想多,這樣的天氣,陸沉璧又是個怕冷的性子,腿又不方便,如何願意出來?

他轉身準備走,便一不小心撞著了人。

“抱歉。”謝鬆連忙道。

那人道:“無事。”

謝鬆這才發現麵前這人居然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他身量不高,一身袍子是深藍暗紋的布料,一看便是非富即貴。他隨即朝著這人麵上看去,便見是個麵相有些刻薄的書生。

“您也是來吊唁陶莊主的?”這書生道。

謝鬆沒想到他會主動搭話,怔愣了一下點頭道:“是的,您也是?”

那書生點頭道:“是的,隻是我剛剛來,還不知要如何進去。這位兄台可否告知一二?”

“我也是才來。”謝鬆說完,便想自己若是一人進去,又是遊俠生麵孔,難免引人注意。可若是有人結伴,便自然會減少些他們的戒備。

思及如此,謝鬆道:“這位兄台,不如我們同行?”

那書生想了一想便點了頭,他朝謝鬆抱拳行禮道:“在下姓鍾,單名一個莯字,敢問兄台如何稱呼?”

謝鬆道:“在下姓木,單名一個鬆。”

“那便是木兄了。”鍾莯道。

那邊陸老太太被秦霜扶著進了門,她搭著秦霜的手小聲問:“六兒呢?”秦霜回頭看了一眼,也悄聲道:“像是遇見了謝鬆,兩個人結伴走一起去了。”

老太太不輕不重哼了一聲,捏了捏秦霜的手道:“嘴上倒是說著不管別人的死活,這下是又找著去了。”

“他是覺得謝鬆這個人好玩呢。”秦霜道。

陸老太太笑了一聲道:“若是好玩便隨他去吧,玩累了就回來了。隻是可憐我這個老婆子一把年紀了,還要應付這麼些老家夥。”

秦霜本想笑一聲,可又覺得這樣的地方笑不合適,又憋了回去。

金秀山莊一邊門讓散客遊俠進,一邊是讓收了請帖的門派山莊進。謝鬆同鍾莯過了幾遍盤問才放了行,等進了金秀山莊的院子他才鬆了一口氣。

自己方才隨口胡謅,還給自己安了一個“鐵棍旋風”的名號。倒是一邊的鍾莯直言是受過陶掌門恩惠,言語之間比謝鬆誠摯許多,看上去倒是真來吊唁之人。

鍾莯同他隨著人群走在院子裏,他道:“你可知為何陶掌門去世之後不回逍遙門的玉明山,卻直接在了金秀山莊辦了喪事?”

謝鬆從未想過,他傻傻問了一句:“為何?”

“金秀山莊後山便是逍遙門掌門的埋骨之地,自然是在這裏下葬。”鍾莯說完便拉著謝鬆又前進幾步往前擠了點。

謝鬆點頭:“原來如此,鍾兄怎得了解如此清楚?”

這句話一出,便見鍾莯表情奇怪看他一眼:“這事人人皆知,怎得木兄不知?”

謝鬆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往前在天劍門的時候師父未曾說過,後麵陸沉璧也未曾告訴過。在江湖上行走時候也無人拿著別人門派的墓地說話,自己自然是不知曉的。

他正焦急時候,就見著鍾莯居然笑了一下,然後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