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見狀一下上前將靈雲上人拉開,手上的軟鞭一下打在陶庭的身邊,發出一聲清響。
“文掌門你這是做什麼!”陶飛光一聲怒吼,隨即上前將陶庭扶起來。
但卻在靠近的時候被陶庭一下甩開,坐在了地上。
“父親!”
陶庭站起來,朝著自己倒在血泊的小兒子蹣跚走了幾步,口中發出了嗚咽的聲音。身體一下沒有能支撐住倒在了地上。
陶飛光手腳並用爬過去,想將父親扶起來,但是靠近了才見陶庭伸手握住了那陶二公子的手。
“瑾兒……”陶庭念著,臉上已經是血淚混雜在一起。
陶飛光跪在父親身邊,一時不知道手腳該往何處放,又該說什麼。想勸父親節哀,但是喉嚨像是被人塞進了石頭,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陶飛光的嗚咽聲越來越大,後麵變成了怒嚎,周圍的人沒有一人敢出聲打斷。此時他突然將身體撐起來,他道:“瑾兒莫怕,爹這就來陪你和你娘。
說罷便是一掌擊在自己的額頭上,頭骨頓時凹陷了下去,鮮血湧了出來。陶庭又重新倒回了地上。
事發突然,一時居然沒有人反應過來。封正陽正從外麵匆匆而來,便見摯友自斃在自己麵前。
“懿軒!”他跑上前去,但陶庭已經沒了氣息,滿身血汙躺在地上。全然沒了當初初見時候的君子模樣。
陶飛光似還未曾回神,見著封正陽過來,喃喃道:“封師叔,父親……父親他……”話還未說完便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逍遙門的弟子趕快上來將師兄扶起抬到了房間裏去,陸老太太這時候走了過來,她麵上看不出喜怒,隻道:“封宮主,今日之事早些給我一個交代。”
她一甩袖便準備離去,卻被封正陽叫住。
“陸老夫人,敢問為何懿軒今日會追著陸莊主前去?”封正陽盯著陸婉的後背,一字一頓道:“還請老夫人解決封某這個疑惑。”
陸婉猛地轉身,頭上的金步搖晃得隻響。她冷聲道:“封宮主我倒是想問,我劍霞山莊同逍遙門無冤無仇,為何陶庭偏偏追著我孫兒還險些傷了他。”
封正陽方才忙著趕路,情況都是從下人口中了解。一時衝昏了頭,這才口不擇言說了方才那些話。如今他心裏已經後悔,正準備說些什麼補救。
但是陸老太太的麵色越發陰冷,她看著封正陽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感情,她道:“若是今日我孫兒破了一絲皮,我看這金秀山莊便也不須要了。封宮主還是好好調查,有些話想清楚了再說。我劍霞山莊,最受不得冤枉。”
她轉身便走,影三見狀便抱著陸沉璧跟上。走到院門口的時候,老太太停住轉頭道:“金秀山莊風水不好,劍霞山莊今日便向封宮主辭行。”
說罷便腳步匆匆得離開了,院中的人看去,隻能見到她行動之間帶起金色滾邊的紅色衣衫。
陶飛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臥房裏。封正陽的徒弟封斂正坐在他床邊的矮凳子上看書。
封斂一轉頭見他醒了,便道:“你醒了。”又叫了外麵的下人快將大夫叫來。
陶飛光回了神,一下掀開自己的被子便要下床。封斂一下攔住他,道:“你別下來,等大夫看過了再出去。”
“我父親……”
封斂道:“你放心,師父會料理好的。”
陶飛光搖頭:“為人子這個時候怎可躺在床上。”看架勢是非去不可,封斂沒有辦法,隻能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封斂給陶飛光拿來了衣服,他道:“你身上的衣服髒了,你睡的時候便給你換了,身上也給你擦了一遍。”
“多謝你。”陶飛光道。
封斂看他一陣,見他臉上仍舊是一副木然,歎氣道:“你……勿要想太多,逝者已逝,生者也要珍重自己。”
陶飛光臉上拉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他道:“你說的對,是該珍重自己。”他將衣服穿好,又對著鏡子撣了撣袍子,這才衝封斂道:“走吧。”
路上陶飛光瞧見了一隊馬車,他看見了便問:“這是誰家的馬車?”
封斂道:“劍霞山莊的馬車,他們今日便走了。”
陶飛光看著那搖搖晃晃的馬車,沒有出聲,隻站著看了一會,便又抬腳往封正陽在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