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無雙點點頭,道:“這兩日母親同著老太太一起,也時常說起這件事。母親也安慰了許多,你不要太擔心。”
陸沉璧點點頭,道梅夫人費心了。
兩人說話之際,大堂中眾人遲遲統一不了意見,一種說是青楚門的王掌門,一種說是雲瀾宮的方宮主,還有人說白淩派的洪掌門。
但卻也隻有這三種說法。逃不開青楚門、雲瀾宮、白淩派。
“如此說來便是這三門掌門所說,可他們又怎麼知道凶手便是謝鬆?”江漢皺眉,想了一下又道:“這三派同天劍門相距甚遠,是如何得知天劍門的事情?”
陸沉璧聞言挑眉,看起來還有個腦子清楚的。
但若是這三派的人,他又想起了那次手下人來回報時候,便說是有人給過這三門送過帖子。陸沉璧手摩挲著扶手,心裏想著要大抵是要去那死人的地方去一趟。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又被他按了回去,這是謝鬆的事情,跟自己沒關係。但是心裏又有些在意,思來想去心下便有些急躁起來。
眾人七嘴八舌,也說不出個大概來。這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孩提哭聲,陸沉璧扭頭望去,便見珠簾後被下人抱在手裏的逍遙門小少爺突然哭了起來。
陶夫人看了道:“快抱小少爺回房去。”
陸沉璧皺了皺眉,轉頭同梅無雙道:“這折騰了半晚上,我倒是困了。”
他聲音不小,離得近的人都聽見了。
封正陽看了他一眼,道:“今日不早了,諸位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議。”
他這句話最後一個音才出口,謝鬆就推著陸沉璧離開。梅無雙趕快跟上,同他一起離去。
等著出了門,謝鬆便停下來,先蹲下給陸沉璧整理了下披風,又將自己胸口放著的那個手爐拿了出來塞在他手裏。
這手爐在謝鬆身上一直捂著,這下拿出來還有點熱乎氣。
陸沉璧握著手爐,笑著看他道:“你身上倒是還熱乎。”
謝鬆應了一聲,等梅無雙同陸沉璧告別之後,便彎腰將他抱進了轎子裏。
一路上走得又快又急,陸沉璧坐在裏麵搖搖晃晃靠著轎子壁快要睡去。等著到了地方他已經是眼睛閉上了。
謝鬆在轎子外喚了一聲,沒有回應。掀開簾子發現陸沉璧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便又小聲道:“莊主,到了。”
陸沉璧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準備自己撐起轎子站起來。謝鬆不知道他能走,見他動作隻以為他是睡迷糊了,連忙伸手一下抱住。
“小心摔了。”
被謝鬆這樣一抱陸沉璧這才回過神來,心裏不免也是一跳。他手不由得攀住謝鬆的肩膀道:“一下睡迷糊了。”
謝鬆沒說話隻是將人抱了出來放在輪椅上推回房去。
秦霜早早在等著,見著回來了便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陸沉璧道:“困。”
“洗了再睡,熱水都備好了。開始我去梅夫人那送了老太太的衣服,她說這幾天先住在那邊,省的兩頭跑折騰。”秦霜見他困極了,便也不多說,推著陸沉璧回房去。
謝鬆折騰了一天,又方才驚嚇一番。也是疲憊不堪。他回房洗了個澡,因著頭發還沒幹,便靠在床柱上坐著。
人已經困極了,謝鬆的眼皮已經合上,撐在快睡不睡的邊緣上掙紮。隻這個時候屋子裏的燭火突然搖晃了一下熄滅了,在外逃亡多日的謝鬆一下便警醒,那點子睡意立馬飄到了九霄雲外。
他伸手將佩劍拿在手裏,從床上站起來左右環顧一眼。房間裏一切如常,什麼動靜也沒有。謝鬆依舊沒有放鬆,他將劍抽了出來,劍身泛著冷光。
“什麼人?”他問了一句。
腦海裏驟然想起了今日在大堂時,眾人口中所說的青楚門等人的死狀,心中一跳。他周身緊繃,又過了一會,發現實在是沒有動靜,這才走過去將桌子上的燭火重新點燃。
謝鬆在房間裏巡視了一圈,發現確實什麼也沒有,這才心中定了一點。
被這樣一嚇謝鬆一時也睡不著了,他直接提劍走了出去,在院子裏提劍又練了兩套。等著劍練完頭發也快幹了。謝鬆又在院中坐了一會,這才回房休息。
等著房中的燭火熄滅,裏麵的人呼吸變得平穩。原本藏身在院中的人才顯出身形,他站在院子裏,衝著謝鬆的房間看了一會,也不靠近。
不知站了多久,他才轉身離去。腳步輕盈無聲,隻在地上留下一道影子,但又迅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