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客至夜來火色起(2 / 2)

“看久了仔細眼睛疼。”秦霜走過去將燭心剪了剪,問陸沉璧現在可要擺飯。

陸沉璧沒有回答她,隻是閉上眼道:“你說上麵是幾個意思?”

“這些事我不懂。”秦霜道。

陸沉璧笑了聲,問:“謝鬆衣服曬好了?”

“早就曬好了,連著他自己的衣服都已經洗了曬在院子裏了。”秦霜說。

陸沉璧點點頭:“我看著他袖口像是破了,明日給他拿身新的穿上,省的別人說我們劍霞山莊連像樣的衣服也拿不出來。”

秦霜應下了,道:“老太太今日又留在了梅夫人那邊,現在時辰不早了,可要擺飯了?”

“擺吧。也去問問謝鬆要不要吃點。”陸沉璧說。

陸沉璧本也沒有什麼胃口,但是看著秦霜那副樣子,倒是不想吃也要吃點東西進去,省的她擔心。

他揉了揉額角,方才兩人說的話他聽是聽了進去,但卻覺得不可信。

奉官家的命令是真,來自己這蹭了臉熟是真。但隻是為了好奇和那種理由,陸沉璧就是沒了腦袋也不會信。

官家的意思不過是叫這兩人在自己麵前蹭個眼熟,好方便自己為他們掩護而已。隻是兩人真正行事目的看起來是不願意告訴自己。

不說就是了,偏偏扯這種一眼就能拆穿的謊。實在是沒有意思。

陸沉璧抽出桌子上被宣紙蓋住的那封信,正準備用蠟燭燒了。但是他突然又改了主意,將信又放了回去。

還是明日叫影三帶去送給侯奕,有些時候裝傻便行,全然被人蒙在鼓裏不是陸沉璧的作風。

晚間用飯的時候陸沉璧隻用了一點,倒是卻一個勁叫謝鬆多吃些。

謝鬆沒搭理他,隻慢慢吃著自己碗裏的東西。今日陸沉璧那件衣服上麵不光藥酒還有墨漬,他仔細用皂角搓了很久,因著那布料金貴,又恐用了力扯壞。老老實實洗了一個時辰的衣服,現在手掌還有點發麻。

陸沉璧覺得謝鬆不搭話沒意思,秦霜見了便給他端了一碗湯過來,叫他喝湯少說話。

陸沉璧喝了一口覺得心裏舒坦了些,正準備問這是什麼湯的時候,便聽見外麵傳來喊聲:“殺人了!殺人了!”

謝鬆一下站起來,撞的桌子一顫。

“你著急什麼!坐下!”陸沉璧吼了他一聲,叫著人拿帕子過來擦自己臉上潑出來的湯。

外麵一下吵鬧了起來,腳步聲說話聲交錯在一起。

陸沉璧倒也不急,叫謝鬆慢慢吃,吃完了再出去看。

又過了一會,便有下人來通報說是請陸沉璧過去一趟。陸沉璧將手上的勺子一放,冷冷道:“死人了就去找官府,找我過去幹什麼,我又不是仵作。”

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這樣的話要如何去回,秦霜見了道:“就說莊主歇下了。叫他們找老太太去。”

陸沉璧看了秦霜一眼,又問那通報的人說:“說是誰死了嗎?”

“沒有。”

陸沉璧皺了皺眉揮手叫人下去了。

見謝鬆望著他,便道:“又不是我殺的人,看我做什麼,吃你的飯。”

謝鬆道:“你當真不過去看看?”

陸沉璧喝了口湯,含糊道:“不去。”

外麵又吵了一會才漸漸安靜下來,桌上的菜已經叫下人撤了下去,謝鬆還在桌邊看著那卷劍法,不時向秦霜問幾句。

倒是陸沉璧一直坐在那裏不說話,等到外麵走進來兩個穿著黑衣的人他才睜開眼。

“外麵是出了什麼事情?”陸沉璧問。

其中一個黑衣人答道:“幾個小門派的人被殺了。”接著報了幾個門派名字,都是那日來劍霞山莊被陸沉璧說打秋風的幾個。說是連一個活口也未曾留下。

陸沉璧手敲了敲輪椅扶手,道:“還有呢。”

“陶門主住的院子走水,一群人正忙著處理。”

“那有人燒著沒有。”

黑衣人答道:“沒有,隻是陶門主的夫人還有小公子嚇著了,哭個不停。”

“陶飛光呢?”陸沉璧問。

“他因為救陶門主傷了右臂,如今正請了大夫過去給他看診。”

謝鬆聽見陶飛光受傷心下一動,便忍不住問:“他可傷的嚴重?”

但是黑衣人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傷的嚴重?還能否繼續比武?”陸沉璧看了謝鬆一眼問。

黑衣人說還不清楚。陸沉璧便擺手叫他們下去了。

他轉身衝謝鬆道:“你這幾日勿要出門,去哪裏同我說一聲。不止江湖通緝榜上有你的名字,官府那邊也有你的畫像,且小心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