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墨染白袖手浣衣(2 / 2)

“疼!別按了!”陸沉璧本來就疼的厲害,被謝鬆伸手一按眼淚都快出來了,下意識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但這次謝鬆抓著他的手臂不讓他收回去,皺著眉道:“別鬧,我看看你骨頭傷到了沒。”手下又放輕了點力道。

待到發現確實沒有什麼事情,謝鬆便道:“沒有傷到骨頭。”抬頭一看卻發現陸沉璧眼睛都紅了。

陸沉璧瞪他一眼,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回來。

謝鬆有點尷尬,咳了兩聲問:“還有哪裏摔到了?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看看。”

“不用。”陸沉璧覺得屁股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手肘還是疼得厲害。自己伸手又揉了揉,這才看見謝鬆的身上還有血跡。

謝鬆看他自己動手揉個不停,便問:“有沒有藥酒?”

陸沉璧想了一會,道:“應該在那邊的櫃子裏,你找找。”

藥酒有股味道,陸沉璧不是很喜歡。他將自己的袖子挽起來,謝鬆便抬著他的手臂輕輕揉著藥酒。

陸沉璧低頭看他,問:“擂台上剛下來的?”

謝鬆點頭。

“被人打下來的?”

“不,自己下來的。我是台上最後一個人了。”

陸沉璧點點頭,以謝鬆的實力,能夠成為最後六個人也是情理之中。他問:“受傷沒有?”

謝鬆搖了搖頭,但看著陸沉璧望著自己又點了點頭。

“隻是被人打了幾下,沒流血不礙事的。”謝鬆說著又低了低頭,道:“我身上的血都是別人的,不是我的。”

陸沉璧皺著眉:“那你也不換了件衣服再來。”

謝鬆幫他揉手臂的動作一頓,慢慢說:“是我心急了。”

“心急什麼?”陸沉璧聞言一笑,抬了抬自己的手臂讓謝鬆抬起頭來。

“沒有急什麼。”謝鬆看著他,他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便是一下擂台覺得應該讓陸沉璧先知道這個消息,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無用之人。心急火燎地往回走,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離陸沉璧的房門隻有幾步了。

如今聽他這樣一問,謝鬆想了一想,照實說:“隻是覺得應該讓莊主早點知道這個消息。”

陸沉璧應了一聲,默了一會又問:“最後剩下哪些人。”

“逍遙門的陶飛光,滄浪涯的餘水,鳳秀閣的朱玉蘭,還有兩個我不認識的遊俠。”謝鬆道。

滄浪涯和鳳秀閣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流門派,一個以刀法出名一個以軟鞭製勝,鳳秀閣倒更奇特一些,興許是掌門是女子的緣故,裏麵的女弟子是占大多數的。

隻是兩個弟子陸沉璧卻了解得不多,他又問:“餘水和朱玉蘭的功夫怎麼樣?”

謝鬆沉默了一會,尷尬說:“沒有注意。”

陸沉璧歪了歪頭看他,突然笑了一聲說:“謝鬆,你是不是以為我什麼都知道?”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謝鬆連忙解釋,他結結巴巴說:“隻是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比……陶飛光厲害。”

陸沉璧一臉了然,這個謝鬆雖然平時呆的像個木頭,腦子也不好使。但是居然還有點傲氣。

“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別到時候陰溝裏翻船,沒地方哭。”

謝鬆幹巴巴說了句知道了。

擂台賽隻有一日,後麵兩日倒是讓江湖人自由挑戰的時間。陸沉璧叫謝鬆就待在院子裏好好練習,別跑出去拋頭露麵,引些麻煩來。

謝鬆一一應了。

“老太太和秦霜呢?”

謝鬆一愣:“應該還在那邊吧,我來得急沒注意。”

“你倒是真的心急。”陸沉璧手往旁邊揮了一下,藥酒的塞子謝鬆似乎沒有蓋緊,裏麵的東西一下潑了出來。

藥酒的氣味頓時在房間裏彌漫開,蓋過了旁邊熏香味道。

陸沉璧的袖子上濕了一塊,他皺著眉湊過去聞了一下,頓時被這個刺鼻的味道一下害的臉都皺了。

“你怎麼都不把塞子塞緊!”陸沉璧瞪著謝鬆吼了一句。

謝鬆道:“我也沒想到你會碰倒……”

袖子上的藥酒味道刺鼻,連著裏麵的白衣袖子也被潑在上麵的藥酒染成了黃色。陸沉璧看著袖子上墨點和藥酒融在一起,恨不得直接把這件衣服扔了去。

他看了眼正拿著書桌上的幹布擦藥酒的謝鬆,心念一動。

“謝鬆,這件衣服是你弄髒的,你得給我洗幹淨。”

陸沉璧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你得自己親手洗,不要想要別人幫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