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璧側了側身看著他:“什麼功法,拿出來給我瞧瞧。”
謝鬆聽著便從衣服裏拿出了兩本書來。
陸沉璧又叫他坐到床邊來,說隔著太遠看不到。謝鬆怕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幹淨弄髒了他的床,便從桌邊搬了把圓凳坐在床邊。
那兩本書封皮上都是空的,陸沉璧看了一眼便道:“你翻著給我看看。”
這兩本書一本是內功心法,還有一本是劍法。陸沉璧一邊看一邊道:“有些是祖母的字跡,有些又看著不像。不過看墨跡應該是很久以前寫的了。”
謝鬆點點頭,隻是他心裏卻又有一番計較,這劍法看著眼熟,倒是同自己修習的天玄劍法十分相似。但是細細看去又是不一樣的,他在心裏比劃了幾下,隻想現在回去將這本劍法練習一番。
陸沉璧見他看得出神,也不再留他,便說:“我困了,你回去自個慢慢練吧。”說著揉了揉眼睛,看上去真是困了,要歇上一覺。
謝鬆將書又放回懷裏,扶著陸沉璧躺下,替他掖了掖被子才出去。
“你倒是這些照顧人的事做的熟練。”陸沉璧衝著他道。。
“從前師弟師妹小的時候也是我來照顧的。”謝鬆笑了一聲,又走回來替他將窗上的布簾放下來遮住外麵照進來的光,這才真的掩了門出去。
陸沉璧看著他的背影想,謝鬆他師弟妹小的時候謝鬆又才多大,不過是半大小孩帶著小小孩。腦袋裏想了一下那個畫麵,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才翻了個身閉眼睡了。
一覺睡過了黃昏日落,等到陸沉璧翻了個身醒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是漆黑一片,隻門外廊上的燈籠的一點燭火映在門上。
他又在床上賴了一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又閉著眼睛眯了一會,等著覺得肚子是真的有點餓的時候,這才撐著坐起來。
“霜姐。”陸沉璧喚了一聲,但卻無人回應。
他皺了皺眉,又喚一聲,這才有人應答。門被推開,守在門口的小丫頭進來了問:“莊主可是要起了?”
“起吧,秦霜人呢?”陸沉璧問。
“秦姐姐在木言院子裏。”
小丫頭將房裏的蠟燭點燃,這才出去端熱水。陸沉璧收拾了幹淨,下人說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正在爐子上熱著。
陸沉璧一撣身上的袍子,得知老太太還在梅鶴山莊的院子裏沒回來,便道:“先擺上吧,推我去木言的院子。”
小丫頭應了一聲,推著他去了。
陸沉璧還未到謝鬆的院子,便聽見了聲音。待到院門口的時候,他便叫住了小丫頭,隻坐在輪椅在院門口並不進去。
院裏燃了燈燭,但是卻不多。這天色漆黑的,這點燭火也不過勉強能看清個人影,聊勝於無而已。
謝鬆和秦霜在院中過著招,身影晃動帶動了風,惹得燭火一陣搖動。
因著和謝鬆過招,秦霜換了一身勁裝,不再是青衫螺黛的樣子。她腦後高高束起的頭發隨著動作甩動。
陸沉璧看了她一會便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轉看向了謝鬆。他還未曾看過這人動起手來是什麼樣子,此次有了機會,自然是想要仔細看看。
院中兩人都持劍而立,劍身上不時反出亮光。陸沉璧知曉秦霜的功夫如何,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在他心裏,這一輩的名門弟子們少有讓秦霜能正眼看的。
而天劍門近年也是不怎麼出世,陸沉璧也未正式看過天玄劍法同人過招是怎樣。
但今日一見,發現謝鬆能和秦霜打得不相上下,心裏難免是一驚。
不知道祖母知不知道這些,陸沉璧摸了摸輪椅的扶手,眼見著剛剛分開的兩人又纏鬥在了一起,這才喊了一聲。
“你們還要打到什麼時候去?”
鬥在一起的兩人一下分開,秦霜見是陸沉璧來了便收了劍。謝鬆見狀也將自己的劍收起來,抱拳道:“多謝秦姑娘指點。”
秦霜衝他點點頭:“謝大俠客氣。”
陸沉璧被推過來,他伸手拉拉秦霜的袖子問:“可受傷了否?”
她笑著道:“未曾。”又衝陸沉璧身後的小丫頭道:“你先推著莊主回去用飯,我去收拾一番再去。”
陸沉璧道:“那叫人將菜先熱著,我等他們一起吃。左右老太太晚上不回來,我一個人吃也是沒意思。”
小丫頭領了意思,推著陸沉璧走了。秦霜衝謝鬆點了點頭,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謝鬆站在院子裏,又將剛剛同秦霜過招的過程仔細想了一遍。不知為何,他總覺得秦霜的劍法同天玄劍法相似,但是卻又不一樣,施展之中總有別扭之處,倒不像是劍法。
想來想去,肚子竟發出咕嚕一聲。又是一陣夜風刮過,被汗透的後背一陣發冷。
還是先泡個熱水,安慰下自己的五髒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