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陌一夜未睡,她知道楊景毓也沒有睡著,兩個人心照不宣的假裝睡了,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
對楊景毓來說,娶她根本是損人不利已的事情,蘇如陌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的動機,最後下了結論,這個男人腦袋壞了,見不得別人好!
可是,她也好不到哪兒去啊,有賜婚在前,她如果要和秦琛在一起,就隻能兩個女人分享同一個丈夫,這是她堅決不要見到的場麵!
至少,現在嫁過來,還保留了她僅剩無幾的尊嚴!
認命麼?她不甘心,她放不下過去五年的感情!眼淚無聲的滑落,她不動聲色,今天流淚流的真多啊,即是離婚也沒有哭那麼多!
突然而來的賜婚,她相信這也是楊景毓計劃的一部分,好逼得她無路可退!多麼高明的一個男人。
越是認識楊景毓的陰暗,她就越是想念秦琛的柔情,想念他們從一認識的點點滴滴,所有唯美的場麵,如放電影一樣在她腦海裏掠過,彩色的黑白的快樂的悲傷的……
胡思亂想中,天亮了,她聽到椅子上的楊景毓緩緩的起了身。
他隨意活動活動筋骨,骨節劈啪的響,在僵硬的椅子上湊合一晚,一向身嬌肉貴的大少爺骨子都快散了。活動好筋骨,他好整以暇的望過來:“天亮了,別裝了。”
原來他知道她也沒有睡。
蘇如陌幹脆坐起來,語氣冷漠:“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他淡淡回答,腳踩高些,瀟灑無比的從靴筒裏抽出一把匕首,走近了床沿,鎮定淡然的劃破自己的手臂,任血滴到床單上。
蘇如陌突然領悟過來——這是落紅!
他已經收起匕首來,頗為漠然的瞥她一眼:“你裝死那次,我帶了具假屍體回來,所以府裏的人都以為你死了,你現在是柳墨,是和蘇如陌長的一模一樣的一個女人,別搞混自己的身份。”
提起裝死,蘇如陌底氣突然泄了一截,訕訕道:“我知道騙你裝死是我不對,可是你……”
“該梳妝打扮了。”他淡淡打斷她的話,麵無表情。
沒多會兒,有仆人來伺候二人洗漱,跟著她嫁過來的,除了嫁妝,就隻有瑜兒了,瑜兒給她更衣,表情沉默。
“打起精神來,瑜兒。”蘇如陌微笑著安慰她,“以後你是我的貼身丫鬟,等級要比他們告呢!以後夫人我再封你個一等大丫鬟!”
“表小姐……”瑜兒哭喪著臉,她替蘇如陌感到不值。
昨天和別的姑娘們湊合一宿,她裝睡聽別人議論大公子的新夫人,說的盡是些難聽的話。
蘇如陌看出她的心思,勾了勾嘴角,輕聲道:“瑜兒乖,別人現在欺負咱們,等以後姐姐我一定帶你報仇去。”
旁邊的楊景毓突然淡然開口:“純風。”瞥見門口那抹熟悉的影子,他繼續道,“去查一下有誰背後議論夫人的,凡言語不中聽的,全杖責。”
純風退下去了。瑜兒驚的直咋舌,但心裏,莫名的對新姑爺有了幾分好感。
房門又突然被人堵上,一個女聲傳來:“秋意來給姐姐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