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卿殿外,憔悴消瘦的千雨懷中抱著錦兒,悲戚的眼睛呆呆地望著清冷的四方天空,偶爾有幾隻白色的信鴿嗚咽著飛過懷卿殿的上空。帥斌隻有兩天的時間了,“阿乾啊!你們究竟在哪裏呢 ?帥斌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本已幹涸疼澀的眼睛又溢出兩行清淚。
“千雨師妹,你還是吃點東西吧!”賢女門的一個女弟子端來精美的飯菜。
千雨沒有注意到女弟子複雜的眼神,把她說的話當成空氣,依然木呆呆地站著。
“師兄若知道你這樣,肯定又要拿錦兒出氣了!”女弟子婉言相勸。
千雨瞥了一眼這個女弟子,看上去很眼生,竟然還稱她為師妹,她心中對千雨的鄙視可見一斑。不過千雨並不討厭她,因為她的身材高大,背影中隱約可見帥斌的影子。
除了大批的侍衛看守懷卿殿外,賢女門的五個女弟子晝夜不 停地巡視在殿內,令千雨插翅難飛。
千雨感覺顓喆是在拿牛刀殺雞,以她目前的狀況別說逃出皇城,就算是趕她走她也舍不得,即便不能見到帥斌的麵,畢竟他們兩人離的距離還不算太遠,如今能遠遠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兩日之後恐怕連這也是一種奢望。
“千雨……”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進她耳內,“皇上要提前處決他……”
麻木、遲鈍的心猛然間大駭,呼吸陡然間加快,丟下來通風報信的任老爺子,徑直跑到門口。
“我要見皇上!”千雨努力把聲音放到最大。
侍衛們彼此對視一眼,並沒有阻攔,順利放行。
邵合殿三樓是皇城最高的位置,站在三樓的平台上,整個皇城的景色盡收眼底。
望著押解帥斌的衛隊正徐徐出城,他的心情一片大好。
“師妹來得好快!”斜睨著她蒼白的臉頰,倉惶的神情,恐慌的大眼睛,一絲快感湧上心頭,他也不知到從什麼時候開始看見她痛苦,心情就格外舒暢。
本想瘋狂斥責他窮凶極惡,然而看到不遠處緩緩出城的衛隊,萬箭穿心的痛苦在腦中猛烈泛濫,“帥斌——”嬌小的身軀探出圍欄之外,大聲呼叫。
可悲的是,她因身體虛弱,體力透支,大聲喊出來的聲音如同蒼蠅在嗡嗡叫。衛隊沒有絲毫停頓繼續向前走,直到出了城門,銀灰色的大門轟然閉合,同時也關閉了千雨心中最後一道希望之門。
“師妹放心,這還不是最精彩的,最多十日之後,你可以親眼看見斜月教八大長老人頭落地的過程,那肯定很刺激,師妹可要保養好身體啊!”顓喆肆意淩虐著千雨本以千瘡百孔的心,他此時就想看她痛不欲生的摸樣。他說過會讓她痛不欲生,那麼就一定做到,決不食言。
“你瘋了?”千雨不可思議地盯著顓喆,仿佛眼前的是個陌生人,她所認識的顓喆不是這樣的,畢竟斜月教其他人與他沒有任何冤仇。
“師妹真是愚鈍,你忘記什麼叫斬草除根了?”顓喆一點也不惱怒,顯得格外平淡,如同一個仁慈的老師在教學生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不可以!如今天下初定,需要他們的支持,否則你憑什麼與可汗對抗?”千雨讓本已僵硬的大腦飛速轉動起來,搜集這任何可以說服顓喆的理由。
“朕處決了他們的教主,就沒指望他們的支持,更何況斜月教與戎族狼狽為奸,死有餘辜!”顓喆一向感覺嘴本,凡事都沒有師妹伶俐,今天他一定讓千雨啞口無言。
“師兄……”
顓喆粗暴打斷她想辯解的口氣,因為他想起了一件更刺激的消息,“對了,秦帥斌殺了朕的皇後,也就是戎族可汗的寶貝女兒,你猜可汗會怎麼對付斜月教?”
“你……”千雨聽到他的話語,差點被噎死,那天她在天牢外麵聽得清清楚楚。帥斌當時沒有能力殺死桑卓娜的,那麼一定是顓喆蓄意嫁禍!“你……你……好殘暴!”
看著千雨如同走投無路可憐兮兮的小老鼠,戲謔的笑意爬上嘴角,跨步上前,附在千雨耳邊低聲呢喃:“師妹知道師兄想要什麼!”語氣極其曖昧。
“不——”千雨果斷拒絕,她還沒有傻掉,即便她獻身,如他方才所說,也無法阻止可汗滅掉斜月教的決心。
顓喆稍加遲疑,換了一副溫和的口氣,轉而笑道:“午時三刻還未到,師妹若滿足了我,或許我可以法外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