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北京好孤獨,今年春節,應該是我人生最慘淡的一個春節吧。
都怪林威,幹嘛非要把他趕走呢?大不了說清楚,以後再也不搞那些曖昧不就好了。憑什麼他的朋友段震就可以繼續住在這兒,而我的朋友就要被趕走?
正在氣憤,林威不知什麼時候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死啦?我給你剝了那麼多柚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吃?
我又沒讓你剝,我也沒說想吃。
業大媽,你一回來就不高興,是不是怪我把那小子趕走了?
我怪你又有什麼用!人都被你趕走了,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一點兒同情心都沒有!
我說完這句,林威半天都沒有吭聲。
最後,默默從我房間離開了。
入夜,怎麼都睡不著。
說也奇怪,寧宇隻是在我的床上睡過幾晚,我們之間也並沒有發生什麼,可是現在,因為床邊空蕩蕩的,我竟覺得有些別扭。
伸手去摸,摸到一個枕頭,那個枕頭上,似乎才殘留寧宇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種運動男孩特有的味道,淡淡的,放在鼻子下麵,反而更加失落,
就這樣抱著一個枕頭睡覺,會不會太過變態?
業大媽啊業大媽,你心裏到底喜歡誰呢?為什麼不能給自己一個清晰的答案?
為了不讓自己繼續陷在這種落寞的情緒當中,把懷裏的枕頭用力丟到床下,轉身,抱起旁邊的邦尼兔。
一直以來,邦尼兔都是我寂寞時最大的安慰,可是今天,好像它也對我無能為力。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感覺身上一陣寒冷,整個身體縮起來,冷到發抖。
糟了,我該不會發燒了吧?!
我平時很少生病,但每次生病,都是以發燒作為前兆。
把被子裹得更緊,絲毫不起作用,大概又過了十分鍾,終於確認,真的是發燒了。
下床,想要到客廳找一片退燒藥吃,剛好被地上的枕頭絆到,頭重腳輕,差點摔了一跤。
這時候,如果有人來扶我一把就好了,如果有個人能給我倒一杯熱水,在我旁邊陪伴我就好了。
林威就在樓上,隻要我大喊一聲,他就一定會下樓。
可是,因為寧宇的事,我們已經開始冷戰,我現在又向他求救,豈不是太厚臉皮?
算了,我自己撐一下就好。
扶著牆壁,慢慢挪動步子,一直到客廳,電視旁邊的櫃子裏找退燒藥。好死不死,上次林威生病的時候,我把藥箱拿到樓上去了,現在,櫃子裏空空如也。
這大概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吧,我害寧宇流落街頭,老天爺讓我生一場病。
沒有藥,隻能倒一杯熱水,喝了,又一步一步挪回床上。
睡覺,說不定睡醒了就好了,這樣對自己說,緊緊閉上眼睛,一陣頭疼襲來,根本就睡不著。
這一整夜,不知道怎樣熬過去,後來,好像還出現幻覺,自己走在一條很細很細的鋼索上,兩邊有很多人,都用冷漠的表情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