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其實那時候我沒有真的睡著，我就偷偷看著你小心翼翼地去開門開窗，心想，別看這個人傻裏傻氣的，對人還真是又細心又體貼。
隻可惜，我那時候太年輕了，沒有好好珍惜你，現在想想，跟你分手，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兒。
李楊說到這兒，眼圈兒突然紅了。
這一刹那，不知為什麼，我竟一點兒都不感動。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當初，是你把我從房子裏趕了出來，大冬天，讓我一個人拎著行李，在馬路上被風吹，跟你交往那些年，我幾乎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我對美好生活所有的幻想，都寄托在你身上，最後，全部被你輕而易舉地打碎。
怎麼......你現在才知道後悔了嗎？
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後悔，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想到這兒，我突然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李楊，說了句：其實，這麼多年在我心裏，始終隻有你一個人。
林威說，業大媽，你就承認了吧，你就是個沒有人要的老gay。
是這樣嗎？也許吧。
但以前我聽到林威說這句話，會認命，而現在，則絕對不會。
我跟李楊去開了房，過程中，李楊似乎並不清醒，而我清醒地感受著每一次衝擊帶來的疼痛，陌生的疼痛，或者說，是一種無所謂的疼痛。
做愛這件事，一定要享受嗎？一定要快樂嗎？
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我討厭李楊的大肚子，當高潮過後，他倒在我的旁邊鼾聲如雷，我恨不得用一把剪刀，剪斷他的喉嚨。
我當然不會這樣做，在一個小時以前，我還眼含熱淚地說，他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呢！
你在哪兒？
林威發來的微信。
淩晨三點，他竟然發現我並不在家，難道他特意跑去我的房間突擊檢查？
真是無聊，就不能好好睡你的覺嗎？
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此刻我呆在哪裏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沒有回複，把手機丟在一邊。
沒一會兒，竟又打電話過來，手機在床上不斷震動。
難道是在擔心我？擔心我突然消失，沒辦法繼續跟你演戲？還是擔心我半夜闖出什麼禍來，破壞了你的計劃？
既然你要擔心，我就索性滿足你一下好了。
把手機拿起來，看著林威的名字在屏幕上不斷閃爍，最後，終於暗了下去。
這種感覺，竟然有一點爽呢！
第二天，李楊比我先醒，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李楊正坐在床邊看我。
怎麼了？是不是特別醜？
我故意用手把整張臉擋住。
其實，這樣的語氣和動作，真的特別做作，我自己聽了都覺得惡心。可李楊似乎很受用，還伸手過來摸我的頭發，邊摸邊說，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兒都沒有變！
靠！
我並不喜歡這句話好嗎？
以前的我可絕對沒有這麼做作，而且，你也並不喜歡以前的我！
起床，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李楊直接送我上班。
坐在車上，不經意把手放在李楊的大腿，特別認真地說，李楊，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