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你現在來找我,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當時怎麼就突然對我有了意思呢?還有程錦之的問題,我們始終是繞不過去的。不管你當年怎麼圍著我轉,我們其實沒有任何交流,你隻不過是把你的精神寄托在了想象中的我的身上而已。”說到這裏,林新葉本來開始欣喜的心情又低落了下來,“如果你還是忘不了程錦之,那麼你現在就是白來找我一趟。”
“程錦之的問題,我當初就想跟你解釋,可是你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現在終於可以說了,”他略一停頓,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很快,他再次開口說話了,“對於她,我隻能說我非常抱歉,因為我是被她的外貌吸引的,因為她令我想起了你。”他看著新葉睜大了眼睛盯著自己,“就像你所說的,其實是我想象中的你,當時還在學校裏的我沒法下定決心去追你,而且你究竟是怎樣的性格怎樣的脾氣,我也並不清楚,所以我認為我去追求程錦之也是不錯的選擇,沒準,她更適合我,或者說,我的家族。
我跟她之間的結果你已經看到了。我跟她其實方方麵麵都很合適,但是唯一的問題在於,我對她始終沒有感覺,這導致了我們的最終分手,分手其實是我提出來的,當時的場麵很不好看,當然錯都在我,所以我從來不做任何回應和解釋。後來我交的兩個女友,也是同樣的問題,隻不過有了之前跟程錦之的經曆,我沒有再多浪費大家的時間,一旦我覺得不對,我很快就提出分手。”
林新葉安靜地聽著,心潮起伏。
“我自己都意識到我不能再這麼偏執下去了,應該把對你的記憶放在一邊了。可是上天這時讓我看見了在電梯前摔倒的你,”淩鬆偉看著林新葉,他的神情表明他正在回憶當天發生的一幕,“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你的頭發又留長了,正是我最喜歡的樣子,記得你大二的時候突然把長發剪了變成了短發,我過了好一陣子才適應。我當時就下定決心,我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如果我的夢想最終在你身上也破滅了的話,那我就徹底把我人生中的這段往事擱置。”
“你還是沒有解釋,你對我是怎麼——”林新葉仍然想著這個事情。
“你還記得金翎子當年總是找你來給我們係設計各種海報吧,”他很快地接過她的話來,“其中有一次是設計我們協會某次活動的海報。那天下午,你坐在我們那個屋子的窗子邊上,全神貫注地畫著畫,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在你的長發上以及身上,那個樣子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說到這裏陷入了沉默,新葉也不語,隻能感覺心怦怦地跳動,過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話了,“那天我的心情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非常沮喪,因為我知道我很快就必須跟我喜歡的專業說再見了,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裏還有什麼是我感興趣能讓我激動的東西。我來到那個熟悉的屋子——我幾乎把我全部的課餘時間都耗費在了那裏——想要跟它告別。我打開了門,便看見了你,你那個樣子真是美極了,”他又停頓了下來,望著新葉,“你畫畫時那麼地專注,那一天我悄悄地在一旁看了你很久,你居然一直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了。我見過很多很漂亮的人,但是你卻是我心中最美的,因為你留給我的第一個印象是如此的純粹。”
他們一起望著一路上開得如夢似幻的櫻花,花香若隱若現,花瓣且飄且落,美麗純真的櫻花與湛藍古樸的天空相互映襯,令人心動不已。
“我一畢業就會出國,這是我父親早已安排好的事情,事實上,當年他能同意我去讀這個專業已經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了。我上大學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找女朋友,對於我來說未來會怎樣,很大的因素在於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是個非常強勢的人。所以當時的我考慮再三,選擇了不打擾你,何況你的心思人盡皆知,我又何必自尋煩惱。”他低頭苦笑了一聲。
“有這麼嚴重?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林新葉也忍不住苦笑了一聲,“唉,看來大家都在看我的笑話呢,太丟人了。”
“這個有什麼丟人的?”淩鬆偉看著她,“喜歡一個人,表現出來,讓他知道,除了這麼做,我想不出還有別的正確做法。我看著你因為他開心難過,尾隨著他東走西走,這讓我很是嫉妒——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偷窺狂,隻是你太容易被我找到了,宿舍、三號樓、食堂、南操場,偶爾在主樓和圖書館——”淩鬆偉看著新葉,發現她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急忙向她服軟認錯,“好了好了,我錯了!我想這都是因為咱們學校當年的生活真的挺單調的,除了學習還是學習。”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眼睛望向遠方,“我真的沒想到你們居然沒成。據我當年的看到的情形,他應該是喜歡你的,他真是個奇怪的人,我一直搞不明白這個人。那天晚上從錦秋府出來後,我偷偷跟隨著你,就像當年在學校時那樣,你知道嗎?就在那短短的一個小時時間裏,我基本就已經確定我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在三裕超市看見你們三個人那尷尬的一幕,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麼如釋重負嗎?這也是為什麼那天我會說出那樣的話的原因,我想替你出口氣,我還想讓陳澤然也嫉妒一下我,要知道他在學校裏跟我是打過照麵的——我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