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著她的臉道:“本王從未嫌棄過白芨。”
她握著他的手,心疼的說:“我也隻要你好,我從未奢望過讓你娶我,更不想讓你為難。”
“想我燕雲澈權傾朝野,卻至死也不能娶心愛的女子為妻……但願來生不再踏入王孫貴族半步,能與你做一回……。”
他的手逐漸從白芨的臉上滑落了下去,等白芨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閉上了眼睛,“雲澈……雲澈!雲澈你醒醒,醒醒啊!雲澈!”
她慌忙站了起來,見朧月還在屋內,跪在地上道:“朧月姑娘,求求你,救救雲澈,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但求你救她一命。”
腦中又浮現了老道士的話,人間的生死離別,竟是這讓的令人無奈,“生死有命,莫說是我,就算是仙也左右不了……你應該好好的活下去。”
白芨沮喪的坐在地上,望著她絕望的眼淚,朧月歎息道:“我該把他送走了。”
三日後,息國傳來燕王猝死的消息,白芨在銅鏡前自毀容顏,醉仙樓的鴇母一夜之間突然瘋癲……
朧月收拾好行禮,來湘姝閣與白芨道別,想起清倌人的詛咒,她頓了頓道:“我要走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白芨毅然道:“我會留下來做醉仙樓的主人。”
朧月詫異的問:“你沒打算離開醉仙樓?”
“我說過,此生隻愛雲澈一人,何況我現如今容顏已毀,除了留在這裏,還能有何打算?”
朧月不可置信的問:“從一開始你就沒打算離開這裏……所以你嚇瘋了她?”
白芨凝視遠方,意味深長道:“我的一生毀在了兩個人手裏,一個是我的父親,斷了我的將來,另一個就是她,葬送了我的一生……所以她能有今日的下場,也不為過,我今日若不給她教訓,來日殊不知多少女子的清白葬送她手……再說清倌人哪裏會有出頭之日,那些達官貴人又怎會不顧及顏麵去娶一位青樓女子,為人侍妾也好,丫鬟仆人也罷,還不是一樣的受盡淩辱……一旦跳進這個火坑,盡管你再守身如玉,這輩子是跳不出去了。”
朧月很想告訴她,清倌人留下的詛咒,然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除了早已看透一切的白芨,對這些青樓女子來說,能有一份念想,總歸有個活下去的盼頭,“如此,有緣再見。”
見朧月離去,一位女子走到了白芨身後,“白芨姑姑,您怎麼讓朧月姑娘離開醉仙樓了?”
望著朧月離去的背影,白芨搖頭道:“朧月不屬於醉仙樓,但也隻有她做了回真正的清倌人。”
“可……”
白芨打斷她道:“你記住,從今日起,醉仙樓的女子何去何從,當屬自願,有我在一日,絕不會強求你們做自己不願做的事情,但我眼裏也決容不下心如蛇蠍的女人,你可明白。”
“是。”
她回頭問:“那些女子的屍體都找到了嗎?”
“按照姑姑的吩咐,昔日無臉女子都找到了,隻不過……。”
白芨轉身道:“隻不過什麼?”
女子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眼白芨的臉色,神秘的說:“她們的臉好像又都回來了。”
白芨站在湘姝閣窗前,目光瞥向遠處,“這些我都知道了……我見城隍廟後麵有一片窪地,就將她們埋在那裏吧,她們生前沒有找到一個可靠的歸宿,死後也算有個落葉歸根之地,我們本就是注定做孤魂野鬼的人,以後每年你就陪我去給她們燒些紙錢,彼此也算有個慰藉。”
女子跪在白芨身後,感激道:“謝謝白芨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