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得意地揚起下巴,慢悠悠地從袖中掏出了銀票,無恥地開始炫耀了:“哎呀,要怎麼花這銀子呢?我想想啊,要不去好好地吃一頓,聽說望湖樓不錯,那裏麵的廚子做的菜呦,比禦膳房的還要好上千倍。”
林君心底冷哼。禦膳房?你沈青嵐什麼時候享過禦膳房的東西了?盡在這裏裝。但是......朕真的餓了。
“林兄,我們一同考試也算是種緣分,不如今天就有小弟做東?”青青覺得打擊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一個人從靈魂深處趕到自卑。
寬容博大,以德報怨,這就是她,她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嗯。”林君扯扯臉皮,立馬轉身過去。
朕可不是因為想吃,朕是....
這廝明明討厭他,還笑得出來,奸詐無比,和她的爺爺那樣。朕是想看看這廝身上有沒有什麼把柄可以抓!更何況這天下都是朕的,沈青嵐的銀票自然也是朕的,朕花自己的銀票,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這樣一番自我安慰中,小皇帝心安理得地跟著青青去了望湖樓。
青青的態度,那叫一個和善啊:“林兄想吃些什麼?”
“隨意。”朕暫且讓你得意得意。
“那好。小二,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菜都端上來。”青青說完,又執起了酒壺為林君倒了一杯,“說起來,我們一起進考場也算是同僚了,日後說不定還要在一起共事。”
林君心想,朕已經在和你共事了。
“小弟才疏學淺,哎,那場考試怕是沒有考好啊,十年寒窗就這樣浪費了。林兄,上回你不也出現在醉月樓嗎?不知林兄可否知道那位大人?要是林兄知道的,能不能帶小弟前去孝敬孝敬?”青青終於露出了大尾巴。
青青是這麼想的,溫子笙那家夥獨自去會麵那個大人,雖說功勞有自己的一份,但總歸是不勞而獲,她想靠自己的努力去解決這件貪汙案子。
好吧,其實她就是想湊熱鬧。所以同樣參與的林君就是最好的渠道了。
林君微微皺了眉,這個沈青嵐莫非識破了朕的身份?還有,她怎麼會知道朕派人暗中調查了那個大人?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小皇帝本來覺著沈青嵐就是個廢物,什麼都不會,但是現在看來,沈青嵐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現在的她會頂著一副無辜的臉旁敲側擊著如此敏感的話題。
這個沈青嵐不得不防了。於是小皇帝打起了太極:“去見大人倒是沒有什麼問題,隻是......”
“隻是什麼?”
“你也知道,大人很忙的,哎.....”
青青捕捉到了希望,忙抓住了他的衣袖道:“我明白的!”不就是銀子的事嘛,那好辦。
林君嘴角一抽,毫不掩飾厭惡地推開了那隻抓著他衣袖的手,都是男人,拉拉扯扯做什麼?
青青沒有看清他的表情,因為這個時候房門被‘咚’的一聲踢開了。進來的是幾個官兵。頭兒掃視了雅間的兩人,然後一揮手,命人包圍了它們,道:“抓起來!”
人們常說危險的時候很能看出一個人的氣度,事實果真如此。麵對凶悍的官兵,兩人的態度截然不同。
青青是有些害怕地大叫:“幹什麼?”
林君是義正嚴詞地怒斥:“大膽!你們是何人?居然敢私自拿人?”
官兵們顯然討厭林君這樣的人,連帶著青青也討厭了起來,所以在把人帶到衙門後,頭兒十分冷酷無情地下令:“把他們關押在底層牢房!”
底層牢房,顧名思義就是牢房中最下等,最髒最冷最惡心最沒人性的地方。獄卒要是不開心了,隨意可以拿刑具把犯人折騰一遍。
林君是皇帝,根本不知道王法之外還有種東西叫私刑,他挺胸,毫無畏懼地跟著獄卒走著。
但青青不同,好歹家裏有爺爺這尊大佛,在爺爺各種陰謀論的熏陶下,青青很清楚接下去等待自己的是什麼。在臨門一腳入牢房時,青青抓住了獄卒的衣服,可憐巴巴地說:“這位大哥......”然後把那沒來得及給望湖樓小二的銀票抽了一張,塞到獄卒手中。
獄卒很滿意:“說吧,想問什麼?”
林君心裏很鄙視,但還是忍不住湊過耳朵來聽。隻聽青青問:“大哥,小弟二人隻是在酒樓吃飯,實在不知何故被抓進來啊?”
“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每個進來的都說自己沒犯事。不過看在這銀票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吧。你們是剛參加這次省試的學子吧?”
“是。”
獄卒點頭道:“難怪了。今天我們大人查出這次省試,學子們舞弊行賄,大人決定要好好調查了。不管你們到底有沒有做那事,反正吃幾天牢飯,挨一頓拷問是免不了的。我隻能說這麼多了。”
“哎,大哥你別走啊,大哥......”青青絕望地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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