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晉在想,如果薛平榛睡著了的話,他很想偷偷親他一下。
他被自己這種想法嚇了一跳,趕緊甩甩頭,這時候蕭仲上了車,嘴裏嚼著的東西還沒咽下去,也不忘抱怨薛平榛有點兒過分。蕭仲臉皮厚,機關槍也打不透,他這通不怕死的抱怨讓薛平榛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蕭仲餘光瞄見了,立刻閉上嘴,發動了車子。
與老大相處,什麼時候該放鬆,什麼時候該謹慎,蕭仲最清楚不過,他回頭衝梁晉吐了吐舌頭,梁晉則回報以一個鬼臉。
這樣放鬆的晚上,也就這麼過去了。
三天後,薛平榛決定去赴賈延宏的約,他沒帶賈延宏需要的東西,他相信賈延宏也不會準備用什麼來換這些東西,估計今天也就是探個底而已。
二人在一家私人會所見了麵,再見賈延宏,薛平榛發現他比三年前明顯瘦了很多,人也老了,明顯被染過的頭發根部已經長出了白茬,花白得有點紮眼,這不僅與他在市裏的位置相應高了更要操心有關,更是和薛平榛對他的打擊脫不開幹係。
倆人麵對麵坐著,薛平榛很是放鬆,他優雅的飲著茶,絲毫沒把賈延宏放在眼裏。賈延宏被晾了,心裏自然會對這個言必稱晚輩的薛平榛非常不滿。
他輕咳了一聲,對薛平榛說:“薛老大,近幾年風生水起混得不錯啊。”
“那也是托您的福。”薛平榛放下茶杯,目不轉睛的與賈延宏對視,話語也非常直白。
“我想你會不會是誤會了什麼?為什麼要一直與我作對?”賈延宏試探道。
薛平榛翹起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腿上,微微一笑,並不直言:“你我心知肚明。”
賈延宏愣了一下,卻轉而哈哈大笑,並不承認自己所為,他晃晃茶杯抬了下眼皮說:“我還真不明白,就覺得自從那年何友善蹊蹺死了之後你就對我產生了敵意,以往我們可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還說不明白,賈延宏這遣詞造句透露出的訊息都已經夠明顯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賈延宏想玩,那他薛平榛也願意陪他玩。
薛平榛站起了身,微微俯下身做恭敬狀,說:“既然您不願意承認,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東西呢,我會繼續留著,看來您也不想要。”他直起身,背起手想走,卻聽見賈延宏拍拍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出現在薛平榛麵前是當年他派到賈延宏那裏的臥底,名叫奚平,隻見賈延宏摸上了奚平的手用力的揉捏著,樣子非常**,隨後又拍了兩下他的屁股,對薛平榛說:“我說留他一條命,他就把自己做的事兒全招了,你養的手下也不過如此。”
薛平榛看見奚平嘴角青紫,脖頸上全是鞭痕,但他並沒有如賈延宏的願表現失控,反而冷哼一聲,道:“一枚廢子而已,又何足掛齒,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他沒理會賈延宏已經變白了的臉,轉身便走了。
薛平榛耳朵靈,出了門就聽見抽嘴巴的聲音,他默默的對自己說,絕對不會讓奚平白白受這些苦,房賀寧那邊也是時候走動一下了。
蕭仲看見薛平榛從會所裏出來麵色一直不太好,便問怎麼了,薛平榛坐在副駕駛上一聲沒言語,隻是閉著眼睛想事兒,蕭仲不敢問第二句,隻好閉了嘴巴開車,都快到地方了,薛平榛才問他:“奚平的事兒你知道嗎?”
蕭仲愣了一下,自是不敢撒謊,磕磕巴巴的說:“知、知道。”
“那怎麼不跟我說?”
“大哥……”蕭仲一時間沒想好解釋的話,隻這麼喊了一聲薛平榛。
薛平榛深歎一口氣,擺擺手說:“罷了罷了,我一定要了賈延宏那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奚平還有什麼家人嗎?”薛平榛問。
“就剩下他母親了。”
“好好安頓著。”
“知道了。”
回到了家,薛平榛的情緒還是不太好,晚餐都沒下來吃,梁晉問蕭仲怎麼回事兒,蕭仲支支吾吾的不說,梁晉像往常一樣熬了粥給薛平榛送上去,卻看見薛平榛披著件大衣正站在落地窗前麵發呆。
對比幾天前那個有點兒蔫壞的薛平榛,今天的他明顯特別低落,瘦高的他肩膀耷拉著,一點兒精神都沒有,梁晉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把粥放在桌子上就過去拉薛平榛的手,他見薛平榛愣了一下,還是任由他被自己拽到書桌前。
“哥,你喝點兒粥吧,胃不好,別總折騰自己。”
薛平榛沒言語,坐下來用勺子攪了攪麵前的粥,然後拍拍書桌旁邊的小櫃子,意思是讓梁晉坐在那裏。
梁晉就像得到了上天的眷顧一般,立刻坐了過去,薛平榛揉了揉梁晉的腦袋,終於歎出一口氣,冒出一句:“活著真累。”
“……那個……”梁晉不知道為什麼薛平榛會突然間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接茬,隻是在那兩個音節之後說:“哥,你吃點兒東西,心情就會變好的。”
“是嗎?”
“是的。”梁晉篤定的點點頭,雙手攥著拳頭有節奏的給薛平榛敲腿。
薛平榛被梁晉的狗腿樣兒逗得心情好了些,於是拍拍他腦袋說:“去給我拉段琴。”
“哦,好,我下去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