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秀一看情況不妙,想拉黃海忠上車,但黃海忠卻直盯著這三個人,倒要看看他們在搞什麼名堂。
這三個人一邊喊著一邊衝到了黃海忠麵前,葛曼見勢不妙,趕快擋在了黃海忠的麵前。其實葛曼認識他們,他們都是十二裏葛村的小夥子。穿著灰色t恤的叫葛濤,另外兩個分別叫葛壯,葛光輝。
穿著灰色t恤的葛濤瞪了葛曼一眼,狠狠地道:“曼曼,你讓開,今天我要打斷這家夥的狗腿!”
葛曼一邊遲疑地擺手一邊勸道:“葛濤,你想幹什麼?他們是我的客人,你不要這樣!”
倒是黃海忠撥開葛曼的阻攔,向前走了一步,平靜地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葛濤狠狠地道:“幹什麼?打斷你的狗腿!”一揮手中的木棍,憤怒十足。那‘山東老白幹’式的土話,從他嘴裏蹦出來,倒顯得格外猙獰。
黃海忠問道:“能問一下為什麼嗎?我並不認識你們。”
葛濤冷笑道:“但我認識你!”
“哦?”黃海忠試探地問道:“我們有仇嗎?”
葛濤挽了一下袖口,蠻橫地罵道:“少廢話!老子就是不允許你和曼曼好,今天要讓你長長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曼曼交往!”
黃海忠一怔,敢情是為了葛曼!
回頭瞟了一眼葛曼,見她臉色漲的通紅,心裏刹那間也有了數,看來,這個葛濤應該很喜歡葛曼,或者他幹脆就是葛曼的男朋友。農村青年的心眼兒都很小,決不允許自己喜歡的女孩跟別的男孩交往,這個黃海忠知道。然而,自己已經跟葛曼好久沒聯係了,這次隻不過來進了幾箱月餅,怎麼就引得他們這樣的一番糾纏呢?還拿著大粗棍子,殺氣騰騰的樣子。
黃海忠依然解釋道:“我想你們誤會了,我隻是來這裏拉了幾箱月餅,僅此而已!”
誰知葛濤卻憤憤地罵道:“放屁!我還不知道你那點兒花花腸子?你看曼曼長的漂亮,就想占她便宜,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今天就打斷你的狗腿,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曼曼交往!”
黃海忠在心裏直叫委屈:這算哪門子說法啊?
冤枉!
葛曼想衝過去拉開葛濤他們,但沒成功,反而讓他們的氣焰越來越囂張,看的出,他們對黃海忠恨之入骨,仿佛把他剁成肉醬,都不解恨。
黃海忠覺得鬱悶的很,自己跟葛曼,這幾年根本沒怎麼交往過,他們哪來的這麼大的火氣?而且,他們還一口咬定,自己和葛曼相好,這又是從何說起啊?雖然葛曼長的很漂亮,但自己從未對她有過歪念,更別說是談對象了——再說了,即使自己真的和葛曼談對象,他們也不至於這樣義憤填膺,揚言要打斷別人的狗腿啊!
簡直是無理取鬧!
葛曼見對這些人勸說無用,嚇唬他們道:“葛濤,你跑我家門口鬧騰什麼?你要是敢放肆的話,我去找你爸!”
葛濤卻衝葛曼道:“曼曼,你應該知道,咱們小時候就訂娃娃親,你是我媳婦兒,誰敢打你的歪主意,我就跟誰不客氣,你別攔我,今天這口氣,我是出定了,讓他也知道知道,咱農村小夥子不是好欺負的!”
“你——”葛曼試圖奪過他手中的棍,但葛濤抓的結實,根本無法得逞。
但此時的黃海忠卻表現的相當鎮定,衝葛濤道:“我也是農村人,我知道農村小夥子不好欺負,但是我要告訴你們,我跟葛曼之間沒有任何的瓜葛,我家裏開了個小雜貨鋪,經常從她這裏進貨,我們隻不過認識罷了,哪有你們所說的那麼誇張?”
陳華秀扯了扯黃海忠的衣角,衝他輕輕地道:“黃總,強龍鬥不過地頭蛇,咱們上車走吧,不要搭理他們,太沒素質了,純粹是鄉村野夫!”
黃海忠沒理會陳華秀。
而這時候,葛濤狠狠地罵道:“別給我扯這個淡!”然後朝身邊的兩個人一使眼色,他們便都象惡狼一樣衝了上來。
葛曼在旁邊瘋狂地喊著,但不管用,他們已經衝了過去。
很多農村裏生活的青年,似乎都有著‘不理智’的共性,由於讀書少,個人生活環境受限,致使他們解決問題的途徑,基本上是依靠暴力。黃海忠生長在農村,對於這種事件倒是不以為怪,在農村,往往會因為芝麻大小的事情大動幹戈,王大媽家的雞跑到李大媽家去吃了幾粒糧食,陳二狗口渴了,到劉三富家地裏摘了一根黃瓜,這些看似平常的小事兒,都有可能成為一場爭端的導火索。更別說是搶妻奪女之類的事情了,不急眼才怪!
雖然黃海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這三個人憑什麼一口咬定自己跟葛曼好,但是他在這幾個人身上,看到了農村人特有的耿直和魯莽。確切地說,他不想傷害他們,然而,見他們已經提著棍子衝過來,自己也不能主動挨打吧?
此時此刻,一場廝殺,似乎再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