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忠心裏憤怒,但麵色未改,繼續衝謝東道:“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我在辦公室等你!”
然後轉身回了辦公室。
謝東根本不想買黃海忠的賬,然而,他哪裏知道,在他的財務部,到處都是黃海忠的粉絲,還有王蕾、陳華秀二位公司領導,也都站在黃海忠一方,黃海忠前腳剛走,謝東就要承受‘輿論’的層層壓力。眾人拾柴火焰高,財務部的幾個員工你一句我一句地規勸謝東,讓他服從黃海忠的差遣,這種輿論效果,倒是讓陳華秀和王蕾也感動萬分吃驚。
謝東終於迫於壓力,跟著到了副總經理室。
謝東一進門便自主地坐在沙發上,冷冷地盯著黃海忠。
黃海忠隻是拿筆在紙上劃著什麼東西,卻仿佛將他的進入沒當回事兒。
謝東咳嗽了一聲,明知故問道:“什麼事兒?”
黃海忠依然不作聲,好像根本不知道謝東進來似的。
這時候,陳華秀和王蕾也趕了過來,生怕辦公室會發生廝殺事件。
謝東挪了挪屁股,繼續問道:“黃海忠,你找我來究竟什麼事兒?如果是支錢的事情,我隻能給你一個答複,五百塊錢,再多一分也不行!”
黃海忠緩緩地抬起頭來,麵色依然顯得很平靜,笑道:“沒有商量了?”
謝東堅定地道:“沒有,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黃海忠點了點頭,拿筆在紙上戳了幾個黑點兒:“你知道公司的根本,是什麼嗎?”黃海忠挑眉問道。語氣很平和,沒有半點兒不和諧的單調。
但是坐一旁的陳華秀和王蕾,卻感覺了殺氣。
謝東兩手合在一起,坦然地道:“公司的根本,是錢,沒有錢,公司怎麼運作?”
“錯!”
黃海忠嚴肅地道:“公司的根本,是員工!沒有員工的公司還叫公司嗎?”
謝東倒是同意黃海忠的這個觀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黃海忠繼續道:“那麼,我們需要什麼樣的員工?”
謝東答道:“當然是業績好,能給公司賺錢的員工了,這還用問?”
黃海忠繼續道:“那麼,員工為什麼要給你的公司賺錢?”
謝東隨意道:“我發給他工資,他當然要給公司賺錢了!”
陳華秀和王蕾在一旁聽得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不知道黃海忠問這些幹什麼?他究竟是在搞什麼名堂!
黃海忠又問道:“然而,現在營銷企業競爭這麼激烈,員工憑什麼隻給你的公司賺錢?”
謝東支吾,沒答上來。
黃海忠站起來,道:“那就讓我告訴你!想讓員工為公司賺錢,你必須得設身處地為員工考慮。過節的時候連個月餅都不舍得發,員工會心甘情願地為你賺錢嗎?那樣的話,員工不會在公司呆長久,也無法跟公司一條心,因此我們必須以心換心,我們的投入不會白投,員工會感到公司的溫暖,在這種溫暖的環境下,員工們的工作熱情才會不斷提高,思想才能更穩定,業績才能越來越進步!”
謝東聽完後,冷笑道:“照你這麼說,公司幹脆把剩餘的資金全發給員工算了,那樣員工不是工作熱情更高?”
靠,無理取鬧!
聽了謝東的話,黃海忠真想抽他,真不知道他是木頭腦袋,還是故意跟自己作對。自己對他已經很容忍了,而且還苦口婆心地給他講道理——看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這家夥腦子裏根本沒有管理和商業細胞,隻有‘守財奴’式的激素!
黃海忠再也沒心情跟他扯淡了,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謝東,一句話,我希望你腦袋放靈活一點兒,不要做新時代的守財奴!你覺得為公司節約了成本,其實不然!你這樣做是在將公司一步一步推向滅亡!”
謝東貌似被黃海忠的氣勢嚇到了,臉色一變,身體略顯哆嗦,但嘴上仍然強硬地道:“我有我的原則,如果你覺得這樣能讓我改變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必須知道一點,財務上,我說了算!”
黃海忠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在原地走了兩步,表情恢複了平靜,但心裏卻在沸騰。這一幕,簡直就像是秀才遇到兵的尷尬。他實在想不通,謝東——堂堂的本科生,思想怎麼會是這樣老化?陳華婷怎麼會啟用這麼一個頭腦簡單的家夥擔任公司的財務部經理,甚至還想培養他成為什麼財務總監?
狗屁!
這種人,說理根本說不通!
陳華秀和王蕾早已氣的眼睛發直,但她們還是注視著黃海忠,似乎想看黃海忠怎樣處理此事。
黃海忠平靜了片刻,突然間手腕一用力——
哢嚓一聲——
手裏的杯子猛地碎了。
瓷片兒掉了一地。
陳華秀和王蕾,以及坐在沙發上的謝東,心裏同時猛地一驚。
他,他竟然能捏碎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