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蘇煥聽得麵紅耳赤,趕緊揮手打斷道:“我沒讓你說這些。”
那女子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叫道:“那你想讓人家說什麼嘛,你又不說清楚。”
“說,說是誰殺害了我全家,奸人下落何在。”
“哦,原來你想知道這個啊。”那女子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那告訴你也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你替我殺了那個姓喬的。”
此言一出,蘇煥立刻拔出劍指著那女人的脖子,怒道:“當初在楊府我就不應該放了你。你與喬良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至他的死地?”
見到蘇煥勃然大怒,那女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恐懼,隨即冷冷道:“我與他本來井水不犯河水,誰讓他多管閑事,幫那楊萬裏設計陷害我師兄,害我師兄被擒,受盡楊府的酷刑,我不殺他難泄心頭之恨。”
這女子名叫胡晴,她口中的師兄正是中秋節那天從楊府逃走的何泉,而她就是數月前鬧得楊府不得安寧的“女鬼”,那日喬良被南夢顏所劫,楊府上下能跑的人都追了出去,蘇煥心裏知道喬良有心幫助南夢顏和明月逃走,且之前又受了明月一掌,所以故意裝作傷重,沒有與眾人一同追出去。
此時胡晴以為楊府內的高手都去追喬良了,所以便偷偷潛入府中,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救走何泉。誰知道她把何泉救出來以後,還未走出楊府,便被蘇煥發現了。蘇煥雖受了明月一掌,但他暗自運功調息,片刻的功夫已無大礙,此時與胡晴交戰,對方還要顧及一個被打得昏迷不醒的何泉,所以不多時便敗下陣來。
正當蘇煥即將把胡晴製服的時候,對方突然喊出了一句讓他意想不到的話來。胡晴說她不但知道蘇煥身負血海深仇,還知道是誰殺害了他全家。蘇煥一聽,哪裏還有心思打架,登時愣在了當場。胡晴以告出他仇家的下落為條件,讓蘇煥放過她和何泉。此時的蘇煥正是做夢都想為父母報仇,也不管胡晴說的是真是假,凡是有一線希望,他都要試一試。倉促下他與胡晴達成協議,三日後在城郊的舊城隍廟碰頭,屆時胡晴便會告訴他誰是他的滅門仇家。
如今蘇煥心懷忐忑的來到約定地點,見到胡晴果然赴約,他早已興奮不已,因為如果對方存心騙他,大可以不現身。正當他以為自己就要知道是誰殺害了自己全家的時候,胡晴卻提出了讓他殺死喬良的條件,這怎能不讓他怒火中燒。
見蘇煥一臉的絕決,胡晴知道他無論如何不會取喬良的性命,於是便轉變話鋒道:“你不殺他也可以,那就讓他破財免災吧。”
“破財免災?”蘇煥遲疑道:“你到底什麼意思?說清楚些。”
胡晴瞪了他一眼,嗔道:“先把你的劍拿開,嚇著我了。”
蘇煥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悻悻把劍收了回來,胡晴輕蔑的哼了一聲,開口道:“我要你從他身上偷一萬兩銀子。”
“什麼?一萬兩?”蘇煥張著誇張的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喊道。
胡晴麵露鄙夷,“不就是一萬兩麼,你至於嚇成這樣嗎?”
“喬良他哪裏來的一萬兩,而且當初你與我說好了,隻要我放過你們,你就告訴我仇家的下落,現在你又莫名其妙的開出這些條件,分明是言而無信。”
“我就是言而無信,怎麼了?我是女人,女人天生可以說話不算話。”胡晴非但不心虛,反而萬分得意的叫囂道:“有本事你現在就殺了我,那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是誰殺了你全家。”
看著她那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蘇煥氣得直跺腳,從小娘就教他,對待女子要謙讓,體貼,萬不能斤斤計較。可遇到胡晴這樣的女人,母親那套辦法卻是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喘著粗氣怒道:“你,你——蠻不講理。”
胡晴不屑看了他一眼,淡定的模樣與蘇煥形成鮮明的對比,“我有說過要與你講道理麼?要是講道理管用的話,要衙門來做什麼?”
蘇煥幾乎是惱羞成怒了,雙手握拳,牙關緊咬,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胡晴雪白的脖頸,在心中幻想著各種把她掐死的畫麵,但他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