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夢顏呆立在原地,表情有些局促,卻也沒有把手從喬良的手中掙脫出來。倒是一旁的明月看得著急了,衝上來一把將喬良推開,怒道:“你這個無恥的登徒子,休得輕薄我姐姐。”
喬良聽得好笑,你整天混跡在妓院裏,見識的那些男人哪一個不是如狼似虎,饑渴萬狀,你怎麼不去罵他們做登徒子?
明月見他滿臉不屑,急怒之下竟一掌拍在他的胸脯上。喬良捂著胸口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明月這一掌隻用了三分內力,能讓喬良感受到皮肉之苦,卻不至於受什麼內傷,所以他彎腰揉了揉便感覺無大礙了,抬起頭剛想抱怨,卻見南夢顏已經滿臉焦急的跑了過來,關切道:“怎麼樣了?沒事吧?”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男人們都會假裝受了重創,甚至性命垂危,用上氣不接下氣的口氣說完一堆似遺言似表白的話,博取同情,最終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這樣無恥的套路喬良向來是嗤之以鼻的,按他自己的說法,要征服一個女人,不能靠博取她的同情,或者喚起她的母性,這些都屬於作弊行為。隻有讓這個女人在完全沒有感動的情況下,純粹的,義無反顧的愛上你,那她才會永遠的愛你,才不會變心。
其實女人變心往往比男人還快,隻不過女人變心後可以假裝無事,一切照舊,但當她們最終在與自己內心的對抗中失敗後,她或許會在某天你拉著她的手問她今天晚上吃什麼的時候,突然說出讓你想自殺的決定。又或者她們會把這些想法當作隱藏一生的秘密,直到你死的那一天都不會發現。但是男人不同,男人往往更加單純,他們騙不了自己內心的感受,所以他們會在第一時間做出衝動的決定。都說男人天生會撒謊,但他們撒謊的最高境界也隻能是騙騙別人,而女人撒的謊,甚至能騙過自己,所以她們才是個中高手。
這些都是喬良在吃飽了撐著的時候胡思亂想的成果,有時候他會很鄙視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成天的研究女人在想什麼,那像彗星撞月球,太陽被雨淋滅了這樣的宇宙大事該由誰來操心?
說話間,喬良已經麵帶微笑的拍拍胸脯,輕鬆道:“沒事兒,挺舒服的。”
南夢顏見他果然沒事,輕輕的長籲了一口氣,隨即回頭瞪了明月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喬良幹笑了兩聲,稍稍緩解尷尬的氣氛,然後朝南夢顏正色道:“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是你收留了我,在我惹了麻煩的時候,也是你為我解圍,包容我,照顧我。我喬良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我保證,隻要我還沒死,就一定會去找你的,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但是眼下我卻不能跟你一起離開,在這裏,我還有一些事需要搞明白。”
聽了喬良的話,南夢顏有些微微的失落感,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後,會變得喜歡鑽牛角尖,此刻她以為喬良對她的承諾都是出於感恩,是為了報答她之前的照顧。而並非出於男女之情。
喬良見她表情有些不對勁,卻也不明白她在想什麼,隻好轉回正題,“現在楊萬裏一定已經下令封鎖城門,後麵的追兵也快上來了,你們得抓緊離開。”
南夢顏微微的點了點頭,朝喬良淡淡一笑,然後便悠然轉身離去。明月有些搞不清楚狀況,隻好快步跟了上去。南夢顏走了一段,突然聽見喬良再後麵高聲喊道:“答應我,在我找到你以前千萬不要嫁給別的男人。要是不能娶你,我隻好去做和尚了。”
南夢顏聞言愣了半晌,目光呆滯的望著喬良,漸漸的唇角露出笑意,莞爾道:“嗯,好。”
她的聲音很小,喬良沒有聽見,但他已經不在乎了,在他心裏南夢顏已經是自己的女人,不管對方同不同意,這事在喬良的心裏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
南夢顏邊走著從懷裏掏出一串晶瑩的珍珠,目光中包涵欣喜,漸漸的有幾滴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但她的嘴角依舊掛著笑意。
喬良懷著複雜的心情站在原地,才剛剛跟心儀的女孩兒表白就要天各一方了,他哪裏能不惆悵。他望著南夢顏漸漸遠去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他突然猛地一拍腦門,朝前方大喊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們要去哪裏!”
過了良久,前方傳來南夢顏空靈飄渺的聲音:“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