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在這個國都,有一個神秘的說書人。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隻因他總是一身白衣大袍,垂下的鬆垮的布料遮住了他的頭顱,他口技了得,大家也聽不出這人是男是女。他總是在深夜之中遊蕩講書,卻因好聽,許多人不惜熬夜來聽。而且,每次聽的時候總是恍惚進入了那個畫麵,看他們演繹著悲歡離合。可他往往一年卻隻講下幾個故事,便悄然離去,第二日再次傳來,他早已然到了幾千裏外的地方,卻仍是隻講那幾個故事。
佛鈴城內,一片喧鬧,卻有一個角落中,安靜得很,隻有一個聲音在這裏回蕩,時而婉轉動人時而低沉微冷時而平淡如水。這裏有些許荒涼,可卻在眾人眼前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們的眼前都恍若是一片空白,縈繞白光,耳畔那些話語不散。
“倒是可笑……”
忽然,一女子入了眼,本是空白,卻突然變得飛雪滿地,她走在這裏倒是淒涼了些許。忽然腳下一滑,跌倒在冰冷的雪上,她眼中朦朧的淚光終是凝結成一串串的淚珠,劃過臉頰落在雪上,凝結成了冰霜。
她的目光逐漸空洞了,失去了焦距,身後卻有一個身影追了來,喚她的名字,她掙紮的想要起來離開,卻終是跌在地上永遠也醒不來了。
彼岸花確實好看,她生前最愛的花便是這朵了。它的花香讓她憶起了往事,想起往日的歡笑溫馨,她不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腳下忽然踏空了,她瞳孔一縮,惶恐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下降,隨後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成了一個小小的嬰兒,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長大了,要娶她做新娘子。”一個看似三四歲的男孩小心地將她抱在懷中,那雙澄澈的眸子溫和的盯著她,唇角也勾著溫暖的笑。很可愛的男孩,她瞅著他,忽然一笑。他心中更是歡喜了幾分,竟是輕吻了一下她的麵頰,她隻覺得是小孩子罷了,沒有糾結。
六年後,她有了自己的新名字——夜香寒。她並不怎麼喜歡,卻也無可奈何。不過,不喜歡名字,卻並不代表她不歡喜那院中的晴雪暗香。
忽然一個人遮住了她麵前的陽光,投下了巨大的陰影,將她籠罩在其中。她抬眸看他,在眸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這個男孩便是六年前抱自己的那個人,大上自己四歲。六年過去,他不複了當初的可愛,卻多了幾分帥氣。他——叫夜墨。
“香寒,”他喚她,“梅花開了。”
她忽垂眸,盈盈笑了笑,打了打手勢,意思是帶我去看看吧。
三年前的大病,讓她永遠失去了聲音。他牽住她的手,帶她向外麵走去。晴雪暗香,晴雪暗香,美哉。
然,有天,滿園梅花殘缺,獨留一片火海。整個皇城之中,都響徹著廝打之聲,她是郡主,該是殉國的。卻不知是誰人將她打昏了過去,再醒來,已經是另一個地方了。
時光漸漸流逝,她掐指來算,在這深林中,她已經生活了十年!整整的十年,她如今已然是十六歲的花季。卻在這深深梅林山中,孤芳自賞,卻倒也樂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