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圓十五,皇城之夜。
是她來到這兒的第十五天。
還記得初一嗎?
血染了她的衣衫,也染了這座皇城。
鎖鏈拖動的聲響,一點點融入朝聖殿,清脆入耳,安靜的宮殿,也因這響聲變得氣氛凝肅。
沒人敢正麵看她,宮人無話,利索的送她入殿,利索的關上那暗紅的宮門,利索的離去,怕因她而沾惹上什麼。
殿內暗亮,燭火影影幾盞,隱隱瞧見紫色紗簾有節奏的輕輕翻飛,落下。
腳步移動,鎖鏈拖動聲,響徹大殿。
不說她倒忘了,腳上長鏈緊鎖,手腕亦是如此,習慣了這響聲,習慣了這身束縛,習慣了它的存在。
每次拖動身子,刺骨之痛蔓延全身,十五天,跟隨她的豈止是那鎖鏈,還有那錐心的疼痛。
鎖鏈,極致特別的鎖鏈,鎖鏈內沿,遍布細小的軟針,小的連肉眼都看不到它的存在,但那深深刺骨的錐痛,一刻又一刻提醒著她,它是有存在感的。
身很痛,沒關係,她的心早已不痛,習慣了,再也感覺不到。
聲響止住,僅離紫色紗簾幾步之遙。
簾外,她清冷肅立。
簾中,他身姿慵懶。
床榻之上,人影微微挪動,眼皮微斂,眸光悠悠而掃過她全身上下,凝在鎖鏈上。
他親手送她的鎖鏈,似乎她喜歡得一直不離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