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已然一騎絕塵,空曠不透風的麵館中卻刮起了一層無形的冷風。
關芳雨後背驟然升起一層冷意。
他身子微顫,一股無形的冷意宛若一盆冷水,從他後背上緩緩的澆下。
他望著手中泛黃,記載著衛興延很大心血的本子,仰天長呼一口氣,走出冷清有些發黴的麵館。
此時,夜已降。
一輛普通的馬車安靜的停放在麵館之前的街道上。
空曠無人的街道上飄著冷風,吹起了剛從麵館中走出,臉色沉重的關芳雨額前黑發。
他望了無比枯瘦的車夫,又驀然抬頭望了望陰沉的星空,走到了馬車前。
“他走了?”枯瘦中年人緊閉的眼睛在關芳雨出門的一瞬間睜開,看著關芳雨緩步走來,他略微沉重的看著關芳雨說道。
關芳雨輕微頜首,揚起手中的本子,輕聲道:“城中一切需要注意的事務都在這裏。”
說完,他在枯瘦車夫目光放在本子上之時,掀開了簾子,坐進了馬車。
充足的軲轆頓時微微一震,車廂也有些微微顫動。
“裏麵對城中的家族,一些重要的人物記載的很清楚,甚至大街小巷都標的很清晰。”
在簾子未完成放下之時,他看著前方枯瘦車夫,輕聲說道:“走吧。”
簾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音,車夫低聲應了一聲,開始緩緩趕車。
馬車緩緩的行駛在寂靜無人,氣氛詭異的街道上。
一絲熱氣從枯瘦車夫深色的唇間發出,輕叱聲響起,沉寂了一刻鍾的馬開始發力,拉著關芳雨朝城主府前去。
殘弱的月光映照在地上,兩道馬車碾壓過的痕跡在月光照映下清晰可見。
在服裝店不顧自身尺寸隨意買了一身衣服的林浮酒耳中響起一道響亮的馬鞭聲。
他匆匆走出服裝店,一臉平靜的跟著馬車前行。
在微弱月光灑下,隱約間能夠望到一輛馬車緩緩的走在前麵,後麵一身淡青色袍子麵色平靜的林浮酒不疾不徐的跟上。
大街上已然不複半個月前模樣,空曠無人的街道上籠罩著詭異的氣氛。
不緊不慢緩步前行的馬車突然在大街上停了下來。
枯瘦中年人眯著眼睛,一股冷意從他瘦弱的身軀中散發而出。
隱約間可見一股獨特的白色氣息從他身上緩緩散發。
彙聚成一條虯龍模樣的氣體,快速飄向高空,在冷風中消散。
從他停下馬車,到發生這一切,隻不過是數息的時間,以至於車廂內閉目養神的關芳雨還未弄清是什麼情況。
他驀然睜開眼睛,掀開簾子,看著正襟危坐一動不動巋然如山的枯瘦車夫,微微皺眉,問道:“怎麼停下來了?”
在他這句話剛剛響徹在寂靜的車廂內之時,與車夫身上方才一模一樣的冷意在他心中緩緩浮現。
他眉頭皺的更深,似蒼勁有力的毛筆在他眉宇間深深的刻畫出幾筆。
蔓延而出的凜冽冷意在他心底深處更加的茂盛,一股一股不要命的湧出,心也難以遏製的顫動著。
他臉色驟然變得蒼白起來,餘光望到前方空曠無人的街道上赫然站著一個淡青色的身影。
正放蕩不羈的看著他笑。
隻是笑容比起他心中的寒意還要冰冷幾分,完全是冷笑嘲諷。
枯瘦車夫眯著的眼睛驟然睜大,眼珠子似要從凹陷的瞳孔中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