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端木澈手中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茶杯,一邊悠閑的吹著,一邊賞著花園中的梅花。
他的胡須和眉毛已經有部分泛白,都是被歲月侵蝕留下的痕跡。
而就當他手中那杯冒著熱氣滾燙的茶水要見底的時候,朱紅色的大門旁快速跑過來一個人。
當那道身影還未入端木澈的滄桑的眼眸中時,一道匆促的聲音先一步傳進了端木澈的耳廓。
“老爺,王召見。”
來人像是跑了幾萬裏一般,氣喘籲籲,臉色通紅,大口的喘著氣,有些虛弱的說道:“急召!”
端木澈神色瞬間變得肅穆起來,一口氣喝完杯子中剩下的茶水,一邊轉身回到屋子中,一道焦急的話語從他的紅潤的唇中極速飄出來。
“快備車。”
他是錦蜀城中人人敬畏的人,是安樂國高高在上的人,是大多數人見到都要恭敬鞠身行禮的人。
他就是安樂國唯一的丞相。
馬蹄聲在原本應該十分幽靜,現在十分喧鬧的街道上響起,一身正裝的端木澈正色靠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同時在腦海中快速想著在王宮內的情景,他已經隱隱猜到了王上找他的事情。
無非是因為衛興延。
很快,他就來到了王宮。
對於在別人看來眼中進入王宮是一件十分令人敬畏和向往的事情,然而對於端木澈來說隻是一件家常便飯的事情。
端木澈低著頭輕車熟路的來到王宮的深處,他整理衣衫,檢查無誤之後神情肅穆走了進去。
一身龍袍眉頭深皺的王端坐在純金幾條龍盤旋交織在一起的龍椅上。
沒等端木澈行禮,王直接揮手說道:“愛卿不用了,快點賜坐。”
端木澈微微頜首,恭敬道:“多謝王上。”
待端木澈恭謹的坐下,王的眉頭略微有些舒緩,長出一口氣,深沉望向端木澈,道:“對於衛興延被刺殺一事你怎麼看?”
端木澈目光微垂,閃爍著金光,思索了數息的時間,在王充滿了愁色和希冀的目光中抬起頭來,輕聲恭敬回答:“這件事情或許是預謀很久了,在即將迎接新的一年的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不僅僅是衛興延被刺殺的事情,幕後的人或許在等待著王。”端木澈深深的望向一臉思索模樣的王,深沉的說道:“或許在等待著王的動作。”
一身龍袍眉頭緊皺的王微微頷首,看向端木澈滄桑的雙眸,遲疑了幾息之後,問道:“那你覺得幕後的人是誰?”
聽聞這句話,端木澈心中突然一陣苦澀,他怎麼有能力會知道幕後的人是誰。
但是他表情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愈加恭謹,他微微抬頭,眼中閃爍片刻,便答道:“按照一般來說,要殺人無非是因為愛恨情仇,欲望一類,可以從鳳凰城內部查,再從衛興延的對頭查,若是這些都沒有結果,那隻有一種情況。”
端木澈話語一頓,望向王,發覺王的臉色已然有些變化之後,他才緩緩說道:“若是這些都沒有結果,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大晉王朝。”
“衛將軍對於我們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他的軍事天賦與修為,讓大晉王朝吃了不少的苦楚,衛將軍的忠誠更無需多說,在您看來,既然這樣的人不能為己用,隻有一個辦法。”
在王微顯陰暗的目光中,端木澈長長出了一口氣,毫無顧忌的說道:“衛將軍被殺這件事情,唯有對他有利可圖的人會希望這件事情發生,與衛將軍無冤無仇的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最起碼我安樂國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因為衛將軍對我們來說實在太重要。”
王一臉的深沉。
“這麼說的話,那還是大晉王朝的可能性多一點,衛興延一直在邊關,為我安樂國抵禦晉軍,而且他性子很好,對手下將士更是很仁厚,要殺他的人基本上能夠在國內排除。”
王的語氣略顯悲傷,“更何況大晉王朝前幾天還傳出了赤尊被刺殺的事情,大晉王朝或許以為是我們做的,報複我們也是一個動機。”
“若是沒有其他的原因,大晉王朝有很大的可能性。”端木澈注視著王,深邃的說道。
一道悠長的歎息聲從上傳出。
正值中年的王一頭長發上已經能夠望到些許白發。
他是安樂國最有雄心的國主之一,然而命運和他開了玩笑,讓他同時成為了一個最悲催的國主。
這次,沒有之一。
端木澈嘴角微微蠕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王目光微垂,輕聲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端木澈語氣低沉,帶著些許遲疑,“王,今年是否準備好給大晉王朝的貢品,馬上就要過年了,沒有幾天就要去送貢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