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十分熱鬧且流光溢彩的赤尊侯府卻依然淪為另外一種模樣。
一身森寒烏光閃爍的甲胄衣著的長孫論兵含淚走近來。
堅強如他,硬是發出幾聲嗚咽聲就沉默下來。
麵相頹廢的赤尊侯直接噗通一聲跪在了長孫論兵的麵前。
今日卸下所有的包袱,不按照王朝的身份,隻是按照民間習俗,家中的規矩。
按照赤尊侯與長孫論兵的關係,赤尊侯應該恭敬的給長孫論兵行禮。
然而無論多重的禮,心意多大,都挽不回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從女兒遠嫁赤尊侯之後,長孫論兵很少見女兒,而今在小年夜出了奉天城,沒等到馬車來到平安來到邊關,就已然遇難。
他嗚咽出聲,恨不得拆了整個赤尊侯府。
然而所做的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恨自己沒有親自去接女兒,恨自己沒有推脫掉酒宴,想起在酒宴上自己表現就想狂抽自己十幾個響亮大巴掌。
這一切都晚了。
他隻能嗚咽之後沉默的接受這個事實。
赤尊侯的臉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他攙扶著癱軟在地,十分虛弱的長孫論兵。
以往的長孫論兵,上陣殺敵,力挽狂瀾無所不能,此時看起來渾身無力,麵色慘白,嘴角掛在慘笑,是那種讓人難以相信的落魄。
...
眼前的漆黑沒有維持多久的時間,幾息之後,從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驀然轉換,變為晴天綠水青山。
這種重見光明的喜悅如涓涓細流流淌在每個人的心中。
然而這種喜悅並沒有遲持續很長時間,心中瞬間又被一種失落寂寞感充斥。
因為在四苑之人進入琉璃懸浮塔重見天日之後,卻發現原本身旁很擁擠現在卻寂寥無人,幾百米的範圍之內隻有自己一個活物。
相比其他人,洛城顯得平淡很多。
他拍拍身上的塵土,拿出了握在手中的靈符。
微微滲入絲絲靈識,他就知道下麵該做什麼,他需要去斬殺一些他沒有任何印象的荒獸。
然而他不知道,如若他遇到那些荒獸,即使這不是靈符上的任務,他也會主動出手去斬殺...
這裏儼然是一片天地,而據靈符介紹,這裏麵隻是琉璃懸浮塔的第一層。
這片區域,足有一個大荒那麼大。
當然這些都是由遠古大能合力開辟出來的空間。
比起隻手通天的前輩們,天驕苑曆任苑長隻能維持這個空間,有機會在合力開辟。
傳世聖兵已然是逆天級別的存在,僅僅第一層的空間,就幾乎相當於整個大荒。
說出來這是相當駭人的。
裏麵不僅空間夠大,靈氣也十分的濃鬱,從琉璃懸浮塔問世,到如今千年之後,裏麵積累的靈氣已經到了很難用思維想象的地步。
打量環境之後,洛城收起靈符,朝著前方掠去。
在這裏,可以嗜殺,可以淘汰其他人,忍了這麼久的洛城,嘴角漾起了一抹殘忍的冷笑。
一道青色的影子的在空曠無人的天地間劃過。
東苑的噩夢,到來了!
...
橫在徐岩楓麵前的是一條大河,湍急的水流濺起浪花拍打在河岸邊,他的心情也正如麵前的這條大河一樣,波濤洶湧,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他朝著河邊走了兩步,不顧激流的河水打濕幹淨的鞋麵。
鞋麵被浸濕,一股微寒的涼意浸入他的身子中,他的心也跟著涼了起來。
因為他的對麵,河流的對岸,赫然站著一個人。
他微微抬頭,目光觸及對麵那人,心情驀然一沉。
隨後,一抹苦意隨著對麵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浮上他複雜的麵孔。
“自己出局還是我幫你?”
秦七染麵色平靜,聲音清冷的傳過激流不止的大河。
徐岩楓嘴角微微蠕動,臉龐上苦意更多,看著麵前的清冷的秦七染,輕聲說道:“祝你好運。”
隨後,他化作一道藍色的影子,咬著牙臉上浮現出一層堅決之色,朝著遠處奔掠。
他來到這裏也隻不過是幾分鍾的時間,若是什麼成就也沒有直接出局他很難接受。
盡管對麵那人是北苑第一人,甚至天驕苑第一人,他也想做最後一搏。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不是他能夠阻止的了。
幾息之間,他身上突然被一股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壓力包裹著,隨後一股青色的光芒籠罩了他,在青光閃爍之間,幾道悶響聲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中。
他垂下頭,不敢相信的看著眼中發生的一切。
他的身子完全炸開,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自己身體中的情況。
在他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噗”的一聲爆響傳來,伴隨著河流的激流聲,融入他瞬間消散的意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