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宮依然無動於衷。
“怪就怪你派人來打探我的行蹤,怪就怪顧一和顧二讓我很不爽,怪就怪你是顧家的人,怪就怪顧家二十年前與我結仇。”秦青宮漠然的開口。
毫無感情色彩的話語飄蕩在小島之上,像一股輕柔的微風繚繞在每個人的耳旁。
微風帶給人的,是輕柔舒適,而這股微風帶給他們的,是死亡,是陰寒。
渾身就像掉進了萬年形成的冰窟中,動彈不得,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神經已然被這種刺骨的冰冷麻木。
顧明然身形一晃,險些一個跟頭就此從上麵載下來。
然而他迅速穩定身形,身上光芒大盛,手中出現一把鏊首戰槍,散發金黃色的冰冷金屬光澤,吞吐著駭人恐怖至極的氣息,立身在島上,鎮定下來看著秦青宮。
他唯有如此做才能死的有些尊嚴。
看著秦青宮的態度和氣勢,今日小島是否能夠如複一日的存活下去很難,但是若是他不拚,今日小島徹底就化為齏粉消散在茫茫看不到盡頭的西海之上了。
他手握道器,一頭挽的很精致的長發早已散亂下來,立身高空看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姿。
這可是玄靈境的強者,幾乎要站在靈荒界的頂端了,更是手持道器,隨手一擊都能粉碎巨山,填平湖泊。
但是隻因他麵對的是秦青宮,麵對的是那個令天下都感到顫抖的男人,所以即使他的戰力恐怖,手持道器,依舊是沒有多大的信心。
而他身邊的人早已被秦青宮嚇傻了。
鏊首戰槍是顧家威力極大的一個道器,即使是化靈境的修士使用,一擊之下釋放的爆發力足以震碎一座綿延幾十裏的山脈,更可況是玄靈境的強者使用。
玄靈境,已經超脫了第一步,已然是一位第二步大能。
凝神之後化靈,化靈之後煉靈域,方為第二步大能。
靈元之後方為玄靈。
玄而又玄,深奧莫測,這樣的強者在外界也是很少見,每一個出來都是震動天地的存在,然而卻是被秦青宮嚇成這個模樣。
盡管對方手持絕世的道器,但是秦青宮表情依然如下方的茫茫無邊際的西海一般平靜沒有任何的波瀾。
這很難讓人不感到震動。
然而在奇怪的同時,更是感到一絲駭然。
秦青宮的實力到底強到什麼地步了?莫非已經跨過玄靈,達到?
這麼想的顧明然臉上冷汗更是不斷,從未流過冷汗的他今日怎麼也擦不盡這細絹如河流一般的冷汗。
“這麼說來今日一戰是怎麼也不能避免的了,更何況誅殺你這樣的千古罪人更是靈荒界每個修士義不容辭的義務!”
既然事情也到了這個地步,顧明然也緩慢的鎮定下來,厲聲說道。
他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戾氣,身上更是散發玄靈境讓人難以抗拒的恐怖氣勢,而他手中的鏊首戰槍,更是吞吐出死亡陰冷的滲人氣息。
“那就看你還有這個本事了。”
秦青宮臉色瞬間陰暗下來,也不多說廢話,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令天地都為之變色的氣勢,底下的茫茫西海波濤洶湧,氣勢驚人,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了一般。
顧明然心中一顫,那股蚍蜉撼樹茫然無力感再次融進血液遍布他的全身,手持鏊首戰槍的左手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然而隻是瞬息之間顫抖了一下,很快恢複平靜。
在他身後的顧家強者全部在顫抖著,但是從始至終唯有一人保持平靜。
甚至比起現在的顧明然還要平靜。
他叫顧四。
是島上唯一一名也是最後一名顧家的侍衛。
相當於死士一般的存在。
他的神經已然麻木,比起有情感的顧三,顧四更讓人感到可怕。
他嘴角輕輕蠕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隻是淡然的走了上前。
“顧四!”
顧明然脫口而出,心中不知是何感覺。
他慶幸到現在還有一位修士肯出頭,與之而來的更是一種淒涼的情感,整個島上,強者眾多,然而隻有顧四敢出頭。
這是何等的恥辱。
顧四無論看誰眼中都帶著冰涼的情感,然而望向顧明然的時候,他瞳孔中的色彩卻渾然增添了一絲異樣的情感。
顧四淡然的低下頭,接著朝前走去。
秦青宮冷笑著看像顧四,那目光就像是毫不在意甚至帶著輕蔑之色望向一個跳梁小醜。
然而顧四渾然不在意那個目光,甚至說,他習慣了那種目光。
“既然是對手,我便尊敬你,我不與你耍花招,直接一招決勝負!”秦青宮眼中的輕蔑消失的幹幹淨淨,平靜而又認真的說道。
他在輕蔑的看著顧四的時候,腦海中竟然浮現出那日秦七染對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