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黃仙附體(1 / 2)

驕陽似火,沉寂的大地似被烤焦一般,呼呼冒著熱氣,瑪多村邊的一處簡陋的院子裏,一棵參天的老槐樹高聳入雲,枝繁葉茂,樹蔭遮住半個院子,老槐樹下麵,一條已經被血跡浸得紫紅的條案泛著陰森的光芒,旁邊站著段洪,手持剔骨刀,正準備將釘在條案上的黃鼠狼剝皮,旁邊幾個籠子裏養著幾隻黃鼠狼和狐狸,見到此景,紛紛蜷縮在籠子的角落,驚恐的哀鳴著。

剝皮是件早年間傳下來的手藝活,隻有活剝才能保證皮毛的最佳成色,段洪做這行已經十幾年,輕車熟路,熟練的固定住黃鼠狼的四肢,左手尖嘴鉗子扳住黃鼠狼的上頜,右手剔骨刀準備從口腔裏麵分離皮肉。黃鼠狼似乎知道大限已到,驚恐地盯著段洪,掙紮著,卻又無濟於事,發出陣陣悲鳴之聲。

剛要下刀,忽聽屋子裏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吼聲,老婆李桂花一聲驚叫後帶著訓斥和哀求,“友福,你咋的了!?這兩天挺好的,你咋又犯病了啊!老公,你快來啊!”

繼而“嘩啦嘩啦”鐵鏈聲陣陣作響,如同野獸要掙脫一般,段洪放下手裏的家夥,三步兩步衝進屋子,隻見一個10來歲的孩子腰上纏著鐵鏈,鐵鏈固定在炕裏的角上,孩子拚命地衝向李桂花,兩眼冒著綠光,雙手五指張開,就如同餓狼一樣,舌頭甩出嘴外,噴濺著口水,嗷嗷地叫著。另一個土炕上,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同樣用鐵鏈拴著腰,蜷縮在炕的一角,驚恐地看著哥哥發瘋。

李桂花見到段洪進了屋,馬上衝到小兒子身邊,抱著小兒子,孩子恐慌地地趴在母親的懷裏,腦袋埋在李桂花的胸間,緊閉雙眼,渾身抖得不停。

段洪一進門,順手從門邊抄起一捆麻繩和一根短木棍,衝到大兒子跟前,一把將孩子撲倒在炕上,三兩下捆上孩子的手臂和腿腳,把短木棍塞在孩子嘴裏,用繩子從後腦勺勒住,孩子像死豬一樣倒在床上哼哼,嘴裏不時還發出吱喳的聲音。

段洪粗粗喘了口氣,走到小兒子的床前,撫摸了幾下小兒子的頭。李桂花已經泣不成聲,嘴裏一隻嘟囔著。

“我們這到底造了什麼孽啊,兩個兒子,腦子都有問題,這以後可咋辦啊。”

段洪歎了一口氣,爬上炕,坐在李桂花的身邊,撫摸著她淩亂的頭發。

“老婆啊,別著急了,倆娃都已經這樣了,你可千萬別動氣,再別傷著肚子裏的娃了。”

李桂花不理,繼續抽泣。

段洪沉默了一會兒,耷拉著腦袋走到院子裏,兩眼直勾勾地盯著釘在條案上的黃鼠狼,黃鼠狼也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段洪,似在求饒,又似在奸笑,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段洪喘了兩口粗氣,無助,煩惱,痛苦,愁悶一股腦的湧上心頭,煩躁不安的臉上多了幾絲猙獰,似要將所有的悶氣都撒在這個黃鼠狼身上一般,抬手狠狠地將黃鼠狼的頭用一根細麻繩捆住向上一繃,掄起鉗子,抄起桌案上的剔骨刀,剛要割開黃鼠狼的嘴,就聽到屋子裏李桂花“嗷”的一聲。

“你這個孩子,你怎麼……”

跟著是鐵鏈嘩啦嘩啦作響,小兒子嗷嗷的叫聲,咕咚一聲,李桂花“哎呦”一喊。

段洪已經衝進了屋子裏,見到李桂花側倒在地上,握著左小臂,順著指縫裏汩汩地淌著血,驚恐地盯著炕上的小兒子。

此時的小兒子好像餓狼一樣,張牙舞爪,嘴裏叼著一塊肉,顯然是李桂花左臂上的,兩眼冒著綠光,撕咬著嘴裏的肉塊,不時發出嗷嗷的聲音。

鐵鏈長度正好,小兒子隻是到了床邊,鐵鏈便到頭了,這個發了瘋的孩子雙眼冒著綠光,還在拚命地想掙脫鐵鏈,繼續撕咬李桂花。

段洪熟練地拿起另一套麻繩和短木棍,把小兒子也牢牢地捆上,嘴裏塞上棍子。起身扶起倒在地上還驚魂未定的李桂花,夫妻倆沉默地坐到自己的炕上,段洪熟練地給李桂花包紮傷口,一邊無奈的看著兩個孩子像死豬一樣掙紮,一邊隻是無助的連聲歎氣。李桂花忍著疼,咬著嘴唇,掉著眼淚不說話。

自從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出生以來,時不時的發瘋已經讓段洪夫婦無計可施,走遍幾個村落,訪了許多名醫,也都查不出病因。於是,這種控製孩子的方法已經成了段洪的家常便飯。本以為第二個孩子會好些,結果也同老大一樣,他們準備把健康的孩子賭在第三個孩子身上,但這三日不瘋,又一日三瘋的日子,兩個人除了無奈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