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初遇(1 / 3)

你不經意闖進我的內心,從此便在哪裏住下了。

新班級、新學期、新環境,我卻一如死灰,萎靡不振。

這兩三個星期裏,除了還是不能和班上的同學打成一片、還是聽不懂課堂上老師的精彩演講、還是孤獨的一個人徘徊在宿舍食堂教室之外,還發生了兩件讓自己更意誌消沉的事情。

一件是發生在那天的體育課上的。那天,我們做完了準備運動,繞著操場跑了三圈之後,體育老師叫我們兩兩一組每個人輪流二十個仰臥起坐。同學都散去找自己的夥伴,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找誰去跟我一組,因為在這中間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很快,她們就找好了,而我難過得看著她們兩兩一對。

“我跟你一對吧!”站在我旁邊的那個長得比較高大、稍胖的女生對我說道。

“好!”我感動地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林澤依,你呢?”

“我叫毛慧敏”

我把“毛”“慧”“敏”這三個牢牢地記在心裏了,生怕自己會忘記,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也會記著我的名字的,可是事情總是不會向我想象的那麼美好的,如果我有點自知之明,也許同一天的那個晚上,我就不會如此難受了。

晚上,郭班長從辦公室捧回一大疊我們的暑假作業,一些同學紛紛搶著來發,當毛慧敏在講台後揮著最後一本還未找到主人的作業本,大聲說道:“誰是高一三班的林澤依”時,我恨不得地上有個洞,然後我就可以鑽入到裏麵去永遠不要出來。

優婷望著我驚訝道:“澤依,那不是你的作業本嗎?”

我不敢看她,就點點頭了;然後低著頭走向講台,我也不敢去看毛慧敏,怕她認出我就是今天體育課和她一組做仰臥起坐的那個女孩。

“我的”我回答道,我從她手上拿回了作業本,還是低著頭走回到自己記得座位,然後就趴在桌子上了。

“對啊,林澤依,為什麼要要求別人記住你的名字啊,你隻是一個普通班的學生,你沒有資格要求任何人對你好”,然後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另一件事情是發生在那個星期三做完早操後的。

早操完後,我便一如往常地慢慢走回課室去,一進課室門的時候,我感到十分驚訝,怎麼課室裏麵一個人都沒有的;剛開始我以為是我今天的步行速度加快了,趕在他們的前麵回到了課室;可是時間一久,情況就越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樣的,直到上課鈴響了,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偌大的課室裏仍舊隻有我一個人,我開始不安起來,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去哪裏了呀?怎麼都不在課室的啊?”

“今天又沒有體育課,他們不可能在操場的啊。”

“是他們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故意避開我玩去了嗎?”想到這裏,我的眼睛又紅起來了,鼻子又酸酸的。

“是不是老師吩咐了什麼室外任務啊?可是自己怎麼不知道啊?自己會不會被老師記曠課啊?巡班的領導會不會發現我後把我狠狠的訓一頓啊?”想到這裏之後,我便把頭撲在桌子上,希望他們看不到我。

這一節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語文課裏,我哭紅了鼻子,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沒用,進了騰飛班又怎樣,根本就沒有人會搭理你,老師都不會注意你……在昏昏沉沉、朦朦朧朧中我似睡非睡地煎熬過來了……

“嘀鈴鈴……”

“嘀鈴鈴……”

清脆的下課鈴聲終於響起來,郭班長和一個男同學搶先衝進教室裏,我知道那個男同學,他就是那個在第一天上晚自習的時候被慌慌張張的我衝向自己座位時不小心撞到大腿的同學,也是在後來的第一節地理課上告訴我東北平原之所以能成為我國的糧倉還有水源豐富這個必不可少的條件的那個同學,知道他們回來後,我懸著的心放下來了,頓時輕鬆了不少。

隻聽見郭班長說道:“哈哈,阿飛,你還是沒有我那麼快吧!”

賴岸飛說道:“哈哈,你還是沒有那個同學那麼快吧!”說完後,用眼神示意了郭班長了一下望了望我。

郭班長望了望我:“誒,怎麼還有比我更快的同學的。”

我慌亂地低下頭來,不敢去看他們,害怕他們知道我根本就沒有出去過,也根本沒有從外麵回來。

他們兩個見我沒吭聲,就各自在自己的座位上吹著風扇乘涼了繼續調侃著,而其他的同學陸陸續續地從外麵回來了。

優婷回到座位上坐下,驚奇地對我說道:“同桌,你回來的好快啊!”

我傻了,小聲沙啞地問道:“額……是啊!你們去哪裏了?”

“去圖書館啊!”她臉寫著“你不會告訴我你沒去吧?”

瞬間我就想起來了,那天在語文課堂上自己不是明明白白地聽見語文老師說為了擴大我們的閱讀量,提升我們的思想修為,決定把以後星期三課間操之後的那節語文課改為去圖書館自主閱讀嗎?自己怎麼那麼傻的啊?怎麼就給忘記了呢?

我為難地笑了笑:“老師沒有點名吧?”

同桌笑笑道:“那倒沒有。”

我又對她說道:“那你以後記得要提醒我,我怕我又忘記了。”

“嗯,好。”她回答道。

可是,我卻陷入了一種深深自責中去了,澤依,你明白你究竟在幹什麼嗎?你怎麼可以對老師說過的話那麼不上心呢?你還配做騰飛班的學生嗎……

我從家裏帶了那架從初三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的MP3過來,因為仍舊沒有交到新朋友,課間也參與不到其他同學的熱烈交談之中去,所以,三個星期下來,我養成了下課鈴一響我就從書包裏拿出MP3,老師一出課室門我就把耳機插上耳朵聽歌的習慣。

周傑倫的歌仍舊是那麼好聽,仍舊可以治愈著孤獨的人心靈深處的空白,好像永遠都不會變味的樣子;動情的歌聲緩緩地通過長長的耳機線來到我的耳朵裏,然後溫暖著我。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怎麼了你累了說好的幸福呢我懂了不說了愛淡了夢遠了開心與不開心一一細數著你在不舍那些愛過的感覺都太深刻我都還記得……

“嗯,下一首應該是《蘭亭序》了,再下一首應該是《一個人生活》……”我細想著,突然感覺有人在輕輕地搖晃著我,“誒,怎麼可能啊,我多想了吧,這個班級的事情好像都與我沒關的,或者說自己根本不配去參與,安安靜靜地聽歌睡覺吧!”我在心裏麵對自己說道。

感覺自己又被人輕輕搖了一下,我抬頭用惺忪的眼睛望著這個擾我清夢的“可惡”的人。

那是一張長得很好看、很陽光的臉,第一眼見到他,我就感覺到好像有一束暖暖的太陽光直射入我那孤獨黑暗的心房,他也是在天堂裏行走的天使嗎?

“你是林澤依嗎?”他麵帶微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