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就是這個想法。”“唯一的問題是,”兔子說,“他究竟在哪兒插著呢?”

“咱們找的就是這個地方。”克利斯多弗·羅賓說。

他們回到大夥那兒。小豬正仰臉朝天,呼呼地大睡。小袋鼠正在河裏洗臉洗手,袋鼠媽媽很得意地對大家說:這是小袋鼠生平第一次自己給自己洗臉。貓頭鷹在對袋鼠媽媽講一個“有趣的逸事”,他淨用些難懂的字眼,其實,他講的那些袋鼠媽媽並沒有留心去聽。

“我不讚成這種洗法,”老驢發牢騷說,“這種時髦的‘洗耳後’辦法是瞎胡鬧。你說呢?菩?”

“哦,”菩說,“我……”

菩話沒說完,忽然傳來小袋鼠一聲尖叫,一個落水的聲音,還有袋鼠媽媽的大聲驚呼。

“洗夠了吧。”老驢說。

“小袋鼠掉進水裏了!”兔子喊著,他和克利斯多弗·羅賓趕忙跑去搶救。

“瞧我遊泳啊!”小袋鼠在水塘裏尖著嗓子說,隨後很快地被一個瀑布衝進了另一個水塘。

“你沒事吧,小袋鼠乖乖?”袋鼠媽媽焦急地喊著。

“是呀!”小袋鼠說,“瞧我遊……”話沒說完,又被另一個瀑布,衝進了另一個水塘。

大家都在設法援救。小豬突然驚醒,來回地跑跳著,嘟念著:“,我的天!”貓頭鷹在那進行講解,說:“在突然而暫時沒入水中的情況下,重要一點是要使頭部露出水麵。”袋鼠媽媽在岸邊不斷地跳著,問著:“小袋鼠乖乖,你真的沒什麼事吧?”小袋鼠不論在哪個水塘裏麵,一聽見媽媽問話,就回答:“瞧我遊泳啊!”老驢呢,早已經轉過身去,在小袋鼠落水的那個池塘邊,背對著水,把尾巴耷拉在水中,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語:“都怪這種洗法不好!小袋鼠,抓住我的尾巴,你就沒事啦!”克利斯多弗·羅賓和兔子快步奔跑著,超越了老驢,在大夥兒的前麵呼喊著。

“放心,小袋鼠,我來了。”克利斯多弗·羅賓喊著。

“你們當中誰去搞個東西,橫在小河的下遊!”兔子喊著。

這時,溫尼·菩正拿著一件這樣的東西。他在小袋鼠下遊的兩個水塘那兒站著,手裏抱著一根長竹竿。袋鼠媽媽趕來抓住竹竿的另一頭,他們一起把竹竿安放在水塘的下遊,在他們中間橫跨在水塘上麵。小袋鼠還在得意揚揚地叫著:“瞧我遊泳啊!”他向竹竿漂來,然後抓住竹竿爬出了水麵。

“你們都看見我遊泳了吧?”小袋鼠當媽媽數落著他,給他擦身子的時候,還在興奮地尖聲嚷嚷著,“菩,你看見我遊泳了嗎?那就叫做‘遊泳’。我剛才幹什麼了?兔子,你看見我剛才幹什麼了嗎?‘遊泳’。喂,小豬,我說,小豬!你認為我剛才是幹什麼呢?‘遊泳’!克利斯多弗·羅賓,你看見我……”

可是,克利斯多弗·羅賓並沒聽小袋鼠的,他在注視著溫尼·菩。

“菩,”他說,“你在哪兒發現那根竹竿的?”

“我是剛剛發現的,”他說,“我想他應該有點用處,就把他撿來了。”

“菩,”克利斯多弗·羅賓鄭重其事地說,“探險到此結束,你已經發現北極啦!”

“哦!”菩說。

大家都返回來,到了老驢等的地方,老驢還把尾巴插在水裏,在那兒坐著呢。“你們哪一位去告訴小袋鼠,叫他快一點吧,”他說,“我的尾巴冷得受不了啦。我不願提醒這件事,可是不能不提醒了。我不願說抱怨話,可是沒辦法,我的尾巴著涼了呀。”

“我在這兒呢!”小袋鼠尖聲說。

“哦,你原來在這兒呢!”

“你看見我遊泳了嗎?”

老驢把尾巴從水裏抽出來,向兩邊甩著。

“不出我所料,”老驢說,“失去了一切感覺。麻木了。這就是在冷水裏泡的結果。麻木了。唉,隻要沒人在意,就行了。”

“可憐的老驢!我給你弄幹吧。”克利斯多弗·羅賓說著,掏出他的手帕,擦老驢的尾巴。

“謝謝你,克利斯多弗·羅賓。隻有你一個人似乎對尾巴有所了解。他們連想都不想。這是他們的弱點,他們缺少想象力。對他們來說,尾巴不算什麼,隻不過是背後的一小點額外的東西。”

“別在意,老驢,”克利斯多弗·羅賓用勁擦著尾巴,說,“好點兒了嗎?”

“感覺到又像個尾巴了,又是我的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喂,老驢。”溫尼·菩拿著他的竹竿走過來,說。

“喂,菩,謝謝你的問候。可是我得過一兩天才能用他。”“用什麼?”

“就是咱們正在說的事呀!”

“我什麼也沒說呀!”菩莫名其妙。

“我又誤會了。我還以為你是為了我的尾巴變麻木了說一些表示遺憾的話,並且打聽能幫什麼呢。”

“不是,不是我,”菩稍微想了一下,說,“也許是別人說過吧!”

“那好吧,你要見著他,替我謝謝他吧!”

菩不安地望著克利斯多弗·羅賓。

克利斯多弗·羅賓說:“菩發現了‘北極’,叫人多高興啊!”

菩不好意思地朝下望著。

“真的嗎?”老驢說。

“真的。”克利斯多弗·羅賓說。

“就是咱們大夥兒尋找的那個嗎?”

“對了。”菩說。

“噢,”老驢說,“哦,還好……天沒下雨。”

他們把那竹竿插在地上,克利斯多弗·羅賓在上麵掛了一個牌子,寫著:

北極

被菩發現

菩找到了他

然後大夥就回家去了。我想,但不敢肯定:小袋鼠洗完熱水澡就上床睡覺。而溫尼·菩回到自己的家裏,也許為自己所做的事感到非常自豪。吃些東西給自己提提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