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有件事兒真得麻煩青兒。”推杯換盞中,楊立業道。
“哦?有什麼事楊哥盡管說,我和青兒一定盡力。”又是鳳梧搶先說道。
蕭青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還楊哥呢,你一個千年老鬼喊人家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哥”,也真好意思叫得出口。
“是這樣的,我這裏有一件東西,想請你們給掌掌眼。”楊立業起身去自己屋子取了一直木箱子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不是要娶媳婦了嘛,我想著,如果這是真的,買了也能給老婆多買幾件首飾。”
木箱子的密封性不好,拿過來的時候蕭青就聞到了一股淡淡香氣。兩掌寬的箱子裏隻盛放這一枚小小的圓珠子,桂圓大小,質感有點像白玉。
頓時,整間屋子裏都彌漫著一股異香。
蕭青合上蓋子,神情嚴肅地問道:“楊哥,這東西你從哪裏來的?”
楊立業吞吞吐吐地不肯說,這樣的態度惹急了楊嬸,以為是兒子偷來的贓物,戳著楊立業的額頭就要罵他。
“不是偷的!”楊立業這才連忙解釋,“是……是撿的。”
楊嬸不相信,又連聲追問是從哪裏撿的,一定要兒子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在楊嬸的逼問下,楊立業才不情不願地道出了全部。東西的真的是楊立業撿來的,但撿東西的地方有點與眾不同,是在一座墳墓裏。
“又胡說,後山哪來的墳。”這下連楊叔都開始懷疑的。
楊立業急得滿頭大汗,大叫道:“是真的!就在山坳裏,不信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楊哥。”蕭青叫了一聲,道,“這東西是陪葬品,你還是盡快放回去吧。”
楊立業咽了口口水:“青兒,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是含香。”蕭青解釋道,“不是什麼壞東西。舊時如果哪家有小姐還沒出閨閣就去世了的,家人就會找匠人做這種東西,下葬的時候讓她含著嘴裏,表示留住純真之氣,到了陰間也可以找個好人家嫁。”
楊立業聽了顯得有些害怕,但還是問道:“那它是用什麼做的?”
“用什麼的都有。”蕭青道,“有玉的,有石頭的,也有藥丸。你手裏這個味道這麼濃,應該是浸過藥的。”民國的時候有傳聞說含香本來是沒有氣味的,因為被女屍含在嘴裏,才漸漸有了香味。那香味不是別的,而是女屍特有的屍香。更有傳言道,越是漂亮、出身高貴的女屍,嘴裏的含香就越香。
蕭青曾經看過一本傳記,裏麵有描寫過類似的事件。說是當時的S市上層太太們中間很流行在聚會的時候點含香丸熏香,這就無形中帶動了一股潮流,一時間含香丸千金難求,誰家太太能拿出香氣特殊濃烈的含香丸來,甚至連她丈夫都會被高看一眼。
這也導致了那段時間S市附近大戶人家的墓幾乎都被盜墓者光顧過。到了後來,實在找不到含香丸了,竟然有人專門去買小女孩回來,然後殺了她們就隻為了製造含香丸高價出售的。
蕭青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楊嬸聽完後感歎了一句:“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缺德的人,刨墳不說還殺人,那些小姑娘也太可憐了,死後還不得安寧。”接著她有揪著自家兒子,非要他賭咒發誓一定會把東西還回去,弄得楊立業哀叫不已。
……
蕭青本來還想在山裏多呆幾天的,但李長軍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打來,弄得蕭青不勝其擾,隻能匆匆打包了幾本書,啟程回S市。
楊家一家人將蕭青和鳳梧送上車,一再叮囑蕭青,楊立業結婚的那天一定要回來,然後才依依不舍地告別。
楊嬸還給鳳梧塞了一大堆吃的東西,都是這幾天在他們家吃飯的時候鳳梧誇讚過的。
鳳梧捧著五六個袋子,難得地露出一副呆愣的表情。
蕭青湊上來打趣道:“這種媽媽式的關懷感覺怎麼樣?”所以小時候即使她和楊立業打得不可開交也不妨礙她老往楊家跑。因為楊嬸這個爽朗的女人,符合蕭青對於“媽媽”這個詞的全部想象。
“還不錯。”鳳梧摸了摸下巴說,“畢竟你媽媽就是我媽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