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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孩子年齡太小,“**血”威力有限,蕭青動作愈發加快。
她指尖粘滿朱砂,以指為筆,一指點在趙秀琴眉間,緊接著兩指、三指……分別點在鼻尖、人中、下巴、喉嚨,行雲流水,仿佛作畫一樣。
原本漂浮在趙秀琴脖頸邊的癡鬼淒厲地尖叫了一聲,鑽進了趙秀琴的身體裏。
說來也奇怪,明明是再脆弱不過的紙條,卻能死死地套住趙秀琴,無論她如何咆哮掙紮都掙脫不了。
此時的趙秀琴無比猙獰,她的五官仿佛被磨平了一樣,皮膚下有東西不斷地在鼓動,像是要破開她的肌膚衝出來一樣。
由於蕭青事先叮囑過,所以現在的夏曉龍是和趙秀琴綁在一起的。蕭青的目的是為了讓夏曉龍身上的陽氣壓製癡鬼的戾氣,想法不可謂不好,但對於夏曉龍來說,他和趙秀琴幾乎臉貼臉站著,近距離看到這麼一個“無臉人”,饒是向來膽大的他也嚇得不輕,扭頭、閉眼,完全不敢多看一眼。
蕭青的工作還沒有結束,她用剩餘的朱砂在白紙上畫了一道符,這是一張方方正正的紙,和普通的符籙不同,能夠蓋住趙秀琴整張臉。
接著她又走到門邊敲了幾下門,問一直在外麵待命的吳正義說:
“紅線鋪好了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點燃了帶來的線香。
線香是蕭青根據一個苗疆趕屍人的人手劄,經過改良後,用特殊手法炮製的。活人聞不到它的香味,死人卻會無意識地跟隨著它的軌跡走。
癡鬼被臉上的白紙壓製,無法再控製趙秀琴,所以當蕭青打開門的時候,趙秀琴便僵硬地往她所指的方向走來。
蕭青用香頭點燃了紅線,一邊引著趙秀琴外另一戶走,一邊低聲對吳正義說:
“王家已經沒有危險,老人和孩子就交給你了。”接著又再次叮囑,“周圍的警察先不要撤,我還有事要處理,不要讓人上來。”
……
趙秀琴在紅繩圈裏站定不懂,蕭青進去的時候,夏曉龍哭喪著一張臉對蕭青說:
“蕭大師,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再等等,還有一件事要你做。”蕭青取出桃枝,摘下上麵的並蒂桃花遞過去,“一朵你自己含在嘴裏,一朵喂給她。”
夏曉龍抖著手去掰趙秀琴的嘴,當花瓣接觸到趙秀琴的舌尖的時候,她的臉上忽然留出了一行淚。
這時,纏繞在兩人身上的紙鏈鬆了,它們接住了趙秀琴的淚水,而後變成了一個巴掌大的小方塊。
“行了,出來吧。”
夏曉龍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跳開了。
因為他的離開,被困在趙秀琴身體裏的癡鬼又開始蠢蠢欲動。蕭青也不打算和這隻惡鬼多廢話了,正要起手式,鳳梧輕輕托住了她的手腕:
“等等,它是被**的。”
“我知道。”蕭青淡淡地說。
“你不想知道是誰**的嗎?”
“不必,這個我也能猜到。”
鳳梧聞言鬆開了手,但蕭青還是沒能將癡鬼打散,因為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和趙秀琴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但相貌遠不如趙秀琴,看起來還有些嚴厲,給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
“這是在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在我家幹什麼?”女人一疊聲地發問。
蕭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有答話。倒是鳳梧勾起了唇角:
“自作孽……有意思。”
夏曉龍不知內情,急忙上去解釋。
“夏小哥。”蕭青說道,“把她銬起來帶回警局吧,你們會有收獲的。”
那女人疾言厲色地指著蕭青破口大罵,蕭青絲毫不理會,隻是轉頭看鳳梧。
鳳梧笑了笑,溫柔地說:
“知道了。”
……
夏曉龍連拖帶拉地將那女人帶走了,鳳梧摸了摸蕭青的發絲:
“終於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還有她。”蕭青向趙秀琴那邊抬了抬下巴。
鳳梧頗有點哭笑不得道:
“你就不能不破壞氣氛嗎……”
蕭青毫不領情:
“還是先解決了麻煩再說吧。”
這個時候再看趙秀琴,就會發現貼在她臉上的白紙上的朱砂已經淡化了,而白紙也由原來的平坦慢慢形成了五官,卻完全不是趙秀琴的樣子,而是一張全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