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是什麼東西,蕭青當然再清楚不過,說白了,那就是活人的一股氣。
但所謂的“生”氣,可不是隨便呼出的二氧化碳。它是人類的“精氣神”,可以說是普通人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之一。
人類草木皆有生氣,普通的可以滋養自身,並和世間萬物相輔相成,這就是小說話本裏經常說的“精氣”。
而命格好,鴻運加身的人,他們身上的氣甚至可以拿來救命。
蕭青對佛道兩家的陰陽之法都有些研究,對於相麵之術,雖然不能說是精通,可看人氣運的本事還是有的。鴻運加身的人額頭上有明顯的紫色光芒,蕭青不記得當時在場的人裏,有誰有那樣的命格。
而且取生氣需要極高的道行,可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拿走的。說嚴重點,掌握不好分寸那可是會遭天譴的。
蕭青狐疑地打量著鳳梧,這個男人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隻是一個小小的書生嗎?
要知道這樣輕描淡寫的手段,連蕭青的師父五峰先生都未必做得到。
……………………
蕭青搖搖頭,先不想這些了,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你從哪裏截來的生氣?”蕭青捂著聽筒孔小聲問鳳梧。
鳳梧挑挑眉:
“那個小區裏有一個中心花園。”
他這麼一說,蕭青就想起來了。那家人住的是S市裏比較高檔的小區,綠化做得非常好。一進小區大門就能看到一個麵積頗大的中心花園,據說物業還會按照季度定期更換裏麵的植物花卉。
但是有一樣東西是物業絕對不會動的,那就是裏麵的一顆大榕樹。
之前蕭青進去的時候匆匆瞥了一眼,那顆榕樹差不多有二十米高了,鬱鬱蔥蔥,生機旺盛。
蕭青想了想,問楊警官:
“你手邊有傷者的東西嗎?最好是跟傷者有過長期接觸的東西。”
楊警官那邊問了一圈,回答說:
“王大康手裏有一串佛珠,說是他媽給他求來的。”
蕭青歎了一口氣,既然是為王大康求的,就算那佛珠是老太太親自去廟裏求來的,跟她本人的關聯也不大,隻能算是有過一丁點接觸。
何況聽楊警官的意思,王大康已經戴了一段時間了,他是男性,又正在壯年,隻怕他的氣會把老太太留在佛珠上的,微弱的氣給完全覆蓋了。
“聊勝於無吧。”蕭青也隻能這麼說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她也知道楊警官已經盡力了。
“這樣,你拆一顆珠子下來,然後用一隻玻璃杯罩住。”蕭青說道,“按照我說的念:天地自然,濁氣消散,敬請通明,口吐朱丹……”
楊警官磕磕絆絆地跟著念了幾句,越念,他的臉色就越蒼白,好像大病了一場似的。而且明明是很簡單的句子,他說了幾句之後,就發現舌頭好像打了結一樣不聽使喚,好像有什麼東西拉住了他的舌頭。
“辨是非,明因緣,感恩德,懷念想……”
楊警官明顯地感覺到身上一陣發冷,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裏不由地發虛起來。但一想到自己身為一名警察的指責,他還是咬了咬牙,堅持跟著蕭青的節奏,把這一段似是而非,玄之又玄的“咒語”給念完了。
這時,蕭青在電話那邊說:
“快!大聲喊傷者的名字!”
楊警官條件反射,大吼道:
“林桂花!林桂花!林桂花!”
……
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杯子裏的那顆佛珠居然像受到了什麼東西的擠壓一樣,慢慢粉碎了。更讓楊警官震驚的是,明明是一顆黑色的木珠子,碎掉後的粉末居然是紅色的,而且看材質怎麼也不像是木頭。
“怎麼樣?碎了嗎?”蕭青急忙問。
楊警官傻傻地點頭,受了驚嚇一般說:“碎、碎了。”
“碎成粉還是碎成塊?”
“碎成了粉,而且,還、還變成了紅顏色的,像,血一樣的紅色。”
蕭青聽到前半句還有點小失望,但聽到後麵,就鬆了一口氣。
“看來還有一點點的氣在。”
這時候路上開始堵車,現在蕭青的位置距離那個小區還有不少路,她隻能依靠電話遠程指揮楊警官了。
“你去窗戶那裏看一下,是不是有一片葉子。”
楊警官現在已經麵白如紙了,整個人的精氣都耗光了一樣,好半天沒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