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海底兩萬裏(2)(1 / 2)

好奇的人們擠滿了整個布洛克林碼頭以及紐約在東河沿岸的地區,歡聲雷動,禮炮喧天!

法拉古長官是一個傑出的水手、航海家,他是“林肯號”之魂,他相信存在著一條巨大的鯨魚,並發誓要為民除害,與它進行殊死搏鬥。

船上全體人員也與他同仇敵愾。他們一直圍繞著這次行動展開各種設想和討論,並對海麵保持著高度警惕。

遠征軍全體將士都意氣風發,立誌要用魚叉把那海怪刺死,然後將它碎屍萬段。他們小心謹慎地觀察著遼闊海麵。另外,法拉克司令曾許諾,上至長官,下至水手,誰先發現那頭海怪,都將得到2000美元的獎勵。

我同樣加入了觀察並想得到榮譽,“林肯號”於是變成了“眾目號”。但有一個人例外,他就是冷漠的康塞爾。

我現在最佩服司令的細心和周密,船上準備有各種捕殺鯨魚類的裝備,從手擲魚叉到機關槍、炸彈以及炮用鐵箭一應俱全。前甲板上還有一架威武的膛炮,炮身厚重而口徑很小,在1867年的萬國博覽會上曾見過這種炮的仿製品,它由美國製造,其錐形炮彈重4公斤,射程達16公裏。

所以說,“林肯號”上的殲滅性武器應有盡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魚叉王”尼德·蘭也在船上。

尼德·蘭大約有40歲。身材高大而健壯,外表嚴肅,性如烈火。在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特別是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更使他具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他來自加拿大,身手敏捷,技藝高超,在叉魚這種危險行當中,還未有人能與他匹敵。

在我看來,法拉古請此人真是太明智了,他一個人的手臂和眼睛,就足以抵得上全體船員。

尼德·蘭很少與人交談,但對我卻是一個例外,顯得特別友好,顯然,他對我是法國人很感興趣。而且,他也可以用加拿大已經不通用的拉伯雷法國話與我交談,而我也很榮幸能有機會聽到這種法國話。

現在,尼德·蘭對所謂的海麒麟、獨角鯨表示懷疑。在這點上,他與大家有分歧,他幹脆對此避而不談,但最終有一天他會談到這些的。

三周以後的一個黃昏,我們到達了距巴塔戈尼亞海岸30海裏處,那兒和白岬在同一緯度上。我們當時已越過南回歸線,南邊700海裏處就是麥哲倫海峽,頂多再用8天,“林肯號”就要駛入太平洋了。

我和尼德·蘭正在船尾甲板上閑聊,眼望著至今人們仍不能到達其底部的令人神往而恐懼的海洋。說著說著,我們很自然地談到了那頭巨大的海麒麟,以及這次神聖遠征的結果會怎樣。

“作為一個捕鯨專家,尼德·蘭,”我說,“你應該對這種巨型哺乳動物很熟悉,也最應該接受這種動物的真實存在,但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要頑固地懷疑呢?”

“這是你的責任,教授,”尼德·蘭說,“人們一般都相信天空中有飛逝的慧星,地底下生活著太古年代的怪獸,但天文學家和地質學家卻會認為這很荒唐,不過是無稽之談。作為捕鯨人我也一樣。我曾多次追捕過它們,也殺死過許多條鯨魚,不過,不管它們有多麼強壯,多麼凶猛,但它們的尾巴和牙齒都不足以鑿穿一艘汽輪的鋼板。”

“可是,尼德·蘭,曾有很多傳說證明獨角鯨可以把船咬碎呀。”

“那隻能是木頭船,”他回答說,“但我對這種情景沒看到過。因此,在我沒有親眼見過之前,我不會相信鯨魚能夠洞穿鋼板。”

隨後我又為他解釋了很多,但都無法讓他改變觀點。

又行駛了幾個月,“林肯號”依然乘風破浪,順利前行,南半球的天氣這時正惡劣多變,這裏的7月相當於北半球的1月。

尼德·蘭一直持那種頑固的懷疑態度,除了該他輪值觀察之外,他甚至看都懶得看一眼洋麵。本來以他的視力會大有作為,但是他大部分時間卻呆在艙房中看書甚至睡覺,我勸告和責備他多次,但他都置之不理。

“行了,阿龍納斯先生,”他說,“別抱什麼幻想了。如果真有什麼海怪,會那麼巧讓我們遇到嗎?我們這麼瞎撞會有結果嗎?聽說又有人在太平洋的北部海中發現了這個神秘怪物,這我相信,不過現在已經過去兩個月了,根據以往的發現對這怪物的脾氣來判斷,它還能在那個地方等著我們嗎?它的移動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況且,教授,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上帝造物是很有規律的,生性遲緩的動物決不會跑得很快,因為它沒必要這麼做。因此說,如果這種動物真存在,它也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