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麵驚心的白,白到透明,鼻尖甚至仿佛晶瑩剔透的微微反光,仿佛他整個人在一層清霧之中,仿佛他很脆弱,變成了那碎裂一地的瓷,隨時會消失一般。
僵硬的起身,轉側過身,宮無決隻覺得眼睛痛,痛得他閉上了眼,可就算閉眼,他也捕捉到了那淺紫色的身影。
還是愛穿紫色的衣裳,靜,還是靜,永遠那樣驕傲,那樣清冷理智。
冷色調而又高貴的紫色,又總是淡淡的,她心底沒有火焰,從來不曾想為誰燃燒。
咚,咚咚……
仿佛要收起自己的慌亂,宮無決坐了回去,那姿態,仍舊是那樣的優雅,可是,隻有他知,他幾乎是跌坐回椅麵。
“靜,你想吃什麼呢?隻是喝茶可以嗎?讓廚子給你做魚湯怎麼樣?”一行四人,在四方桌前落了坐,方位正與宮無決相對。
“……嗯。”癡癡的,宮無決垂下了眼,少數派笑,隱於桌底的手,收緊,緊握著,圓潤的指甲,在手心掐出了痕跡。
南宮瀟皺眉,獨孤殘冷哼,獨孤殘隻覺得宮無決是笨蛋,無論因為什麼原因,換做是他,絕不會離開葉文靜,放開她,永遠不可能,真的是自己無法接受的事,他就會帶著葉文靜一起下地獄。
冷冷的眸光,獨孤殘突然緊掐住了葉文靜的肩,另一隻手捏住了隻茶杯怦……茶杯碎了!“焱、淼,本座不喜歡這裏有外人,他們若不在三秒內消失,就殺光他們。”
“是,主上。”如魅影,兩大護法,焱與淼現身,手中寒光閃閃的劍,讓茶客們驚叫,連滾帶爬的快速離開了。
冷哼,“比朕的排場還要大。”南宮瀟側頭,哼著看向另一邊。
葉文靜笑,去了一次她的世界,計暗用語都變了,嗬。
東方旭麵向宮無決所在的方向問著:“要過來一起坐,一起喝杯茶嗎?”
宮無決看到他與葉文靜交握的手,麵色更蒼白,失神的什麼都沒聽見。
“靜,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喝魚湯好不好?”
“不要。”
“為什麼?”皺眉,偏食挑食,可是很不好的習慣。
“腥,不想吃。”
“會有不腥的魚,也會有將魚做得不腥的廚子。”
“那隨便。”仍舊是懶洋洋的,葉文靜看向宮無決:“要與我們一同用餐嗎?你桌麵上的東西好像沒吃什麼?”
宮無決眼前有迷霧,心好痛,一時間,眼圈泛熱,他站起了身,葉文靜幾乎沒看到他移動,卻在下一秒失去了他的身影,這下,不隻是葉文靜,所有人都傻了,是幻象嗎?宮無決真的存在過嗎?有那樣詭異的速度嗎?離開,不隻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更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風流似乎都沒有一絲異動。
葉文靜回神,扯了扯唇角,什麼也沒說,隻是勾著唇喝茶。
獨孤殘淳著:“看來,他似乎又學了不得了的東西。”
“靜,這樣做可以嗎?不管他真的可以嗎?不去追真的可以嗎?”那樣渴望的氣息,那樣悲傷的氣息,靜真的能丟開宮無決不管嗎?
從頭至尾,靜那樣順他,近乎寵溺的護衛,那個男人受得了靜不再走向他,不再理他嗎?
不可聞的輕歎,葉文靜站了起來,“我先離開一下。”晃身,葉文靜嚇人的至窗邊跳了出去,嚇得三個男人一身冷汗,怒吼不斷。
這幾日,走路,她如老牛漫步,現在一下輕盈無比,他們還真是難適應。
葉文靜追出去,直到微微有些喘息才停下,暗咒著:速度真快,最重要的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如果追的人不是她,怕還真找不到方向。
抬了抬手腕,葉文靜看冰晶鏈表的顯示麵,這家夥,就在附近,“宮無決,你真的不出來?”
“年輕人,現在你可以離開了。”
“年輕人,再不放你走,你就該恨我們了。”
“去找她吧,有人要殺她,你要保護她對不對?”
“對……”他當然要保護靜。
“我們談不上教了你什麼,一切,都是你悟出來的,但你欠我們一個人情,我們隻有一個要求,殺了諸葛子玉,我想,這也是你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