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有完沒完啊?你會不會尊重人?”蔣亮替丁局長抱不平,那是他未來嶽父。同時,蔣亮已經爬起來,把我拉到了他的背後。
“我尊重不尊重人要你教訓?”蔣亮他爸瞪著蔣亮,然後瞪了丁丁一眼,“你以為你跟她有可能?”
“怎麼沒可能?我沒有自由?我沒有選擇權?”蔣亮大聲頂撞他爸。
“沒有!”
“我就要這樣,你越不想我越要這樣!我們已經有孩子,蔣冰好了我立刻結婚。”
“你說什麼?”蔣亮他爸逼近蔣亮一步。
“我說我們有孩子了,我的孩子,你的孫子,要不要認隨你便。”
大家都驚訝了,蔣亮他爸驚訝了,丁局長也驚訝了,陳所也驚訝。其實陳所早就驚訝了,蔣亮他爸打我的時候開始,最驚訝那刻莫過於蔣亮他爸很不給丁局長麵子讓他滾的時候。陳所應該在想,堂堂一個局長,蔣亮他爸敢用這種態度對待,蔣亮他爸是什麼身份?
氣氛很詭異,蔣氏父子對視著,丁氏父女也對視著。
“你們別那麼大聲吵,這是醫院,如果想病人好,麻煩你們安靜。”一個醫生說,這真是馬後炮,剛剛吵的時候不出來說,現在安靜了才說。
“老蔣,我看我們需要談一談。”和丁丁對視了好幾分鍾後,丁局長對蔣亮他爸說。
“我不需要跟你談。”
“那件事……”
“別跟我提那件事。”蔣亮他爸說,“沒意思,遲了!”
雙方的關係很糟糕,那件事到底是什麼事?我不知道,丁丁也不知道,蔣亮也不知道,我們都聚精會神看著他們。
丁局長不說話了,他皺著眉頭,眼裏稍微有點怒火。
一時間,大家都很沉默,直到……手術室的門打開,裏麵的醫生走出來。
萬幸啊,蔣冰並沒有生命危險,我抓住那個醫生的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他,他倒是奇怪的看著我,看我的臉,他應該記得……我送蔣冰來的時候臉不是這樣的,沒流血,也沒腫。
問清楚了具體狀況後,蔣亮他爸說要接蔣冰到更好的醫院,醫生說病人的身體狀況不適應搬動他才放棄了,讓醫生給蔣冰安排一個最好的病房,以及最好的醫療待遇和護理。
很快的,蔣冰被護士推了出來。
蔣冰身上穿的是病號服,她側躺著,掛著點滴,人還處於昏迷當中,醫生說要明天早上才能醒,現在要推到樓上的最好的加護病房。我們跟著去,不過隻有我一個人進了電梯,隨病號車一起進電梯,電梯沒那麼大空間,其他人需要讓電梯再下來才能坐,或者走樓梯。我以為蔣亮他爸會叫我滾蛋之類,沒有,他什麼都沒說。
看著昏迷不醒的蔣冰,我心痛嗎?我心痛,因為是我害成這樣的。
我不顧護士奇怪的目光,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剛剛止住的血又流了下來,口腔內很痛,剛剛是丁丁給我用紙巾擦了血跡,現在則是護士,在出電梯之前,而電梯……到了五層。
蔣冰的病房在五層十一號,環境條件確實很好,裏麵已經收拾好,還站著兩個護士,她們合力把蔣冰搬到病床上,讓蔣冰繼續側著睡,弄好那些儀器和點滴,然後退出去。她們剛退出去,蔣亮他爸和丁局長以及蔣亮、陳所就走了進來,丁丁不在,她並沒有上來,後來我才知道她去辦手續。
“小子,你命大。”看了蔣冰幾分鍾,蔣亮他爸對我說,“如果蔣冰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肯定陪葬。”
我沒說話,如果真是這樣,我願意陪葬。
“你看著她,二十四小時,方方麵麵都要最好的照顧,直到她傷愈出院,我會來檢查,不要讓我看見你不在。”蔣亮他爸對我說,非常平常的口吻,但是……聽起來……卻異常的威嚴,恐怖。
“我會的,我一定照顧好。”
“跟我走。”蔣亮他爸對蔣亮說,然後他自己先走了,走出幾步,還沒到門口又停了下來,“丁少風,是不是要談?要談趕緊走。”
丁局長丟給我一個保重的眼神,然後對陳所交代了幾句,說完走出去,陳所留下來。陳所等人過來給我錄口供,例行公事的。
蔣亮最後出去,他出去之前拍了拍我肩膀,讓我別擔心,回頭給我電話。
我坐在床邊的椅子裏看著蔣冰,熟睡後臉色蒼白的蔣冰,心裏在轉一些奇怪念頭。蔣冰幫我擋了一刀啊,如果不是她幫我擋,此刻睡在病床上的人必然是我。她怎麼那麼勇敢呢?她為什麼要幫我擋呢?我知道答案的,可是這個答案讓我心痛難當。
“別擔心。”陳所拍了拍我肩膀,“我出去抽個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