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吧,死就死吧!
可以和蔣冰一起死,應該是一種幸福。
我閉上眼睛,我很累,非常累,最後我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樊辣椒,夢見樊辣椒沒有得到飛雅,夢見她哭著告訴我她要嫁給葉家成了,她告訴我擺在她麵前隻有兩條條路,一條是自殺,另一條是嫁。樊辣椒問我……問我想不想她嫁,我搖頭,立刻搖頭。樊辣椒說明白了,然後她拿出一把剪刀往自己心口插,我喊不要,喊的很大聲,然後我醒了……
我感覺腦袋很痛,非常痛,渾身都痛,而且我發覺自己渾身在顫抖,不是冷,而是……餓,失血。
“於飛……於飛……我們在什麼地方?”
我聽見蔣冰說話,她在喊我,我看見了,她睜著眼睛,她看著我,在我懷裏看著我,還有小亭的亭頂。
“我們還在島上!”我不想告訴蔣冰這個糟糕的事情,但這是事實,她自己會看見。
“怎麼不走?我要走。”蔣冰想要坐起來,但是她無法完成,她整個人軟綿綿的,沒力氣。而且她發現自己手臂的傷口,她看了一眼,隨即也發現了自己肚眼下邊的傷口,我看見她按了一下,露出痛苦表情。她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嘴唇邊上有血跡,血的味道。
“蔣冰,對不起,橋淹了,沒辦法走。”我本來想把被蛇咬的事情也說出來,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蔣冰閉上眼睛,剛剛她想爬起來那幾下估計用盡了所有力氣,她很累。
我把蔣冰放開,讓她躺著,我站起來,慢慢站起來。我不能死,我不能讓樊辣椒嫁給葉家成,更不能讓樊辣椒自殺,經過那麼多次艱險我都能挺過來證明我命不該絕。陳才說了,他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果是真的,我應該不會很慘,樊辣椒應該也不會嫁給葉家成,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樊辣椒隻能嫁給我,她隻屬於我。
想著,我覺得自己恢複了一些力氣。
我離開小亭,拿著皮帶冒雨往公廁那邊走去,因為我想到一個辦法,一個離開的辦法。
公廁到了,我費了很大勁拆下兩塊門板,最後的兩塊,男廁女廁都已經被我拆光。我把兩塊門板搬到廁所門口的空地,然後分兩次搬到山下。坦白說,我沒有多少力氣,我隻是在堅持,因為我如果放棄,放棄的不單單是自己,還有樊辣椒,還有蔣冰,還有許多東西,我必須要堅持。
雨打在我身上,很痛。
我在堅持,每走一步我都告訴自己——我必須要活下去。
終於,兩塊門板被我搬到了山下,我又返回,我記得半山有一片竹林,我要去找幾根竹子,我要紮個竹筏。老天爺總算沒讓我絕望,我找到一些壞死的幹竹子,我用石頭砸斷,扛了三遍扛了十多根下山。好了,現在竹子有了,門板有了,就差繩子,而我隻有一條皮帶,我得去找一些藤條。
我返回小亭,因為小亭附近有棵大樹就有些很長的藤條,我是看見那些藤條才想到的辦法。我很高興,因為我不用爬樹,藤條是蔓延下來的,掛在樹枝裏,一扯就一大串掉下來,我抓在手裏拉了一下,韌性還非常不錯。
“寧……浩……”
我在卷藤條,蔣冰居然站了起來,扶著小亭的柱子看著我,她聲音很小,沒有力氣。
“等我一下。”我說。
藤條收拾夠了,我把藤條串進自己左臂掛在肩膀上,然後過去扶蔣冰。
“蔣冰我們走。”
蔣冰哦了一聲,我以為她可以自己走,才踏出一步她就想摔了……沒辦法,我隻能背她,雖然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背到山下,我必須背。
還好,我把蔣冰背下山了,或許花了很長時間……我在中間歇息了好幾次,而且我還摔了一跤,把腿都摔出血了,腫了一大塊,還有手掌,血肉模糊的,摔的時候刺到草堆的刺頭了!蔣冰同時摔的,因為我護著她所以她沒有再受傷。無論如何,我成功了,很值得高興,尤其看著對岸,看見酒店大樓,我又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充滿力量。
我把蔣冰放在一棵大樹下麵,讓她背靠樹幹,大樹的枝葉很茂密,蔣冰不會直接被雨淋到,不過她已經在下來的時候渾身濕透了,全身髒兮兮的,但……能避就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