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輕聲“嗯”了一聲,示意我們落座,這時下人們已經陸續開始上菜。我見我們所有人都坐下了,唯獨甄宓俏生生的站在一旁,垂首不語。
“為何甄夫人不坐?”我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曹丕等人還沒有回話,任夫人便翻著白眼道“小妾還落座?軍師大人你是真不懂還是開玩笑呢?”
這話質問的我毫無麵子可言,一陣輕咳掩飾自己的尷尬,清了清嗓子道“在下家中並未娶妻,所以確實不太清楚,任夫人見笑了。”那任夫人開口小妾,閉口小妾,生怕人不知她才是正室妻子一般。
“既然黃碩看不習慣,嫦娥你也落座吧。”曹丕輕描淡寫的冷聲道,話音剛落,曹植,甄宓,任夫人便一臉驚詫的看著曹丕,任夫人更是失聲道“什麼?!”
曹丕陰冷的眸子瞥向任夫人,任夫人頓時覺得自己失態,趕忙調整語態,輕笑道“夫君,這自古與來,小妾都如使喚丫頭一般,怎麼好讓一個身份這樣低位的人與我們同坐。”
任夫人說到這的時候忍不住瞪了甄宓一眼接著道“更何況是個戰敗的再嫁婦!”
我蹙眉向甄宓看去,隻見甄宓依舊垂眸站在一旁,除了任夫人說的“再嫁婦”三個字的時候,修長的睫毛略微抖動之外,其他時間都安穩的站在那,好像我們說的是其他人一樣,這個女子夠聰慧,這是我心底唯一冒出的想法。
“我說坐就坐,這個家,誰說的算?!”曹丕似乎也覺得任夫人性子太過燥舌,不禁陰狠的說道。我用餘光瞥向曹植,隻見曹植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眸中波瀾無驚毫無情緒,但明顯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肯定不會插手了。
無奈我隻好趕忙道“看來是黃某來錯了,害的曹大公子家中不寧,真是罪過罪過了,今日這飯不吃也罷,改日再上門賠罪了。”說罷我站起身,抱拳拱手,準備告辭。曹丕眸子閃過一絲陰狠的看向任夫人,曹植也一臉茫然,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就此打退堂鼓。
“黃大人留步,今日都是嫦娥的不是,掃了幾位大人的興致,嫦娥愧疚,如幾位大人不嫌棄,嫦娥願以一舞謝罪。”嫦娥仍然恭順的站在原地,但是柔美的容貌散發著淡淡光澤,如塵封已久的寶珠,慢慢顯現出自己的獨特光輝。
我愣在原地,曹植借機笑道“早就聽聞,小嫂嫂善舞,今日能有緣得見,乃是幸事。”
曹植轉身對著我笑道“月...黃軍師,不如就給在下薄麵,今日便留下用宴可好?”
任夫人也在一旁怯怯的不敢在說話,我看向曹丕緊盯著的我眸子,不禁渾身一顫,點點頭道“那恭敬不如從命吧。”
便再次落座,曹丕的臉色雖然仍然陰沉,但是稍稍好轉,冷聲吩咐道“起歌奏樂。”
便有樂師應聲而入,三國時期的樂器已經花樣繁多,但大多仍是古琴與各種鼓類為多,而且這個時期的曲子大多音調激昂,用來鼓舞將士居多,所以這樣曲子其實不太適合隨之翩翩起舞,倒是適合舞劍。
所以雖然甄宓已經竭盡所能,但是舞姿仍然過柔,有些跟不上拍子的感覺,曹丕眯著陰冷的雙眼,似看非看。
曹植則略有失望的暗暗搖頭,任夫人嫉妒的扭著手中的帕子,鼻子冷哼。我輕聲一歎,這個甄宓怕是苦日子開始了,這樣一個美人,我還真是不忍心。
“黃軍師為何歎氣?”曹丕開口問道,難得的帶著一絲醉醉的暖意,不陰不冷。曹植也挑眉看向我,我輕輕一笑道“難得了甄夫人,配著這樣上陣殺敵的曲子都能跳的如此,真是讓人佩服。”
曹丕“哦?”了一聲接著道“那,以黃軍師認為,該當配什麼曲子?”我眸子一轉,想到當年我隻輕聲唱了一遍《花好月圓夜》,周瑜便能以琴相合,不知這裏的樂師有沒有周瑜的本事。
想到這便轉身向地下的樂師開口問道“如我唱一曲,你們當中可有能者能隨之彈奏下來?”
眾樂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搖頭。我不禁有些詛喪道“看來,這果然不是人人都做到的。”想來當年周瑜對於音樂這的天賦還真是不能讓人小看。
“不如,我來一試可好?”曹植站起身,對著我笑道。“你...?”我上下的打量起曹植,不太敢相信,這樣一個隻知吃喝玩樂的美男子,居然會精通樂律嗎?
“月...黃軍師,你那是什麼眼神兒?”曹植見我一臉不信的看著他,不禁又撅起小嘴,氣哄哄的向樂師群中走去,對著一個彈奏古琴的樂師道“你!起來。”
樂師聞言趕忙恭敬起身,讓出座位,曹植瀟灑坐下,抬眸笑意盈盈的看著我道“黃軍師請吧。”